顾忠行带人扶着钱阿姨进了里屋,又叫了几个人进去,其中就有长衫老爷子。陆補自然也就大步跟上了,走到十一面前时,背着的手打了个手势,让十一跟上,藏在他的身后。
这一回,元十一也算机敏了一回,她跟着陆補走进了里屋,一屁股坐在了陆補的腿后,就这样刚刚好,谁也看不见她。
赵晨霜的父母被奉为上座,左侧是元朗正带着三个儿子,还有孙子元笠鹤,右边坐着的是长衫老爷子,还有赵家几个亲友。
顾忠行叉着腰,在中间来回走动,靠近门口的位置,站着他的手下们,当然也包括顾宗。
“陆先生,您怎么看?”顾忠行突然转向长衫老爷子。
“我已经老了,不中用了,陆補,你来说两句吧。咳咳!”陆老先生说话中气尚且十足,显得最后两声咳嗽有些格格不入。
陆補微微点头致意,正准备走上前说话,想到了身后藏着的十一,便收回了刚刚迈出的腿,这一举动被顾宗尽收眼底。
“不知全貌就妄下断言,始终有些不妥。”
元世涉是个急性子,听不得他这拐弯抹角的话,直接站出来说道:“小哥儿,你就直接说吧。你刚刚不是在院子里说过吗?什么场啊的不对!你再给仔细说说!现在都闹出人命了,你这慢慢悠悠的,要急死个人啊!”
元世涉话还没有说完,元朗正就打断了他,“唉!别急,小哥,你倒是给我们分析分析,我这孙媳妇到底是怎么没的?”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陆補身上,他原不想开口,也不得不解说一番了。
“那我就直接说了,这赵小姐怕是叫人给害死的。”
“哼!”发出轻蔑声的正是顾宗。
陆補不以为意,“我刚刚往赵小姐新房的方向走去,愈发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场。”
啊,没错,元十一靠着陆補的长腿坐在地上思忖着,好像刚刚也听他提到了“场”。
“今天是赵小姐大喜的日子,非要选在今天动手,不仅仅是对赵小姐本人有怨恨,只怕他恨的是在场的所有人啊!不过!”陆補话锋一转,“这也只是我个人的感受,相信顾警官心里已经有了杆秤。”
顾忠行既没有驳斥陆補的话,也没有将他的恭维听进去,只是说道:“现场我们看过了,正好杨医生也在,赵晨霜应该是被人毒害的。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一个杯子,这毒药就是下在杯子里的。麻烦的是,今天人太多,目前我们所知,最后一个见到赵晨霜的便是她的堂妹赵晨雲,也是她发现赵晨霜中毒发作,跑到院子里喊人的。对吗?赵晨雲?”
从角落里走出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带着哭腔,说道:“是、是!我原本一直和她待在屋里,她觉得我烦闷了,便给了我几块钱让我去买点零食,顺便在门口逛逛。我回来的时候她还好好的啊!没一会儿、没一会儿就倒地了!整个人都抽起来了,背也弓起来,难受极了,我、我没见过这情况啊!”
“你回来的时候,房间里除了赵晨霜还有别人吗?”
赵晨雲摇了摇头,“没了!就堂姐一个人在屋子里。”
“屋子里的摆设动过没有?”
“没、没注意。我光顾着和她说外面来了哪些人,都在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