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倾把年初七带到凉亭,把她脚上的绳子解了。
年初七以为他这是知道错了肯放她走了,心下暗想这事儿没那么容易过去,怎么也得让他好好道个歉赔偿点什么,不能白绑她一回。
结果,对方只是解了她脚上的,手依旧绑着。
年初七心里搓火,一口银牙咬得咯咯作响:“你什么意思?”
时倾手里拿着之前塞过她嘴的布团:“我不是说了吗,水落石出之前你哪儿都别想去。”
年初七强忍着口吐芬芳的冲动:“证据确凿,凶手都被抓起来了,你还想怎么落怎么出?”
“还没定案呢,先别着急。”时倾坐下来,“说说吧,你去钱三宝房里做什么?”
此时,俩人之间相距丈余,中间还隔着石桌石凳。年初七默不作声,暗自盘算着出其不意撒腿跑掉的成功率能有多大。
时倾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么:“我要是你,就老老实实坐下来坦白从宽。”
年初七采纳了他的建议,屁股一歪坐下来:“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不知道。”
她是实话实话。时倾微微眯起眼,看到的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恶劣态度。
年初七百口莫辩,难不成要她把陈老太爷这个鬼供出来?更扯淡好吗!
时倾伸出食指:“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看在她年纪不大,而且长得不像是坏人的份儿上。
真话可信度不高,那就只能编个可信度高的瞎话了。年初七眼珠子一转,露出无奈又憋屈的表情:“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窦娥都没我这么冤。”
时倾双手环胸,坐等下文。
年初七把捆在一起的手放到桌面上,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我错了,我不该趁着别人家里办丧事跑来趁火打劫。我真的知道错了,念我是初犯,别送我去见官好不好?”
时倾似笑非笑,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不出是信了还是没信。
年初七把手举到一侧:“我发誓,我真的什么都没动什么都没拿。”她站起来,走到时倾面前,“你要不信搜身便是。”
时倾险些被口水呛到,侧过身指着对面的坐凳:“赶紧坐回去。”谁要搜她了。
年初七乖乖过去坐好,再次重申:“真的不关我的事,我就想趁乱顺手牵羊拿点用得上的东西,我疯了跑去下毒杀人?”
话说到这里,时倾已信了七八分。看她之前逃跑时无头苍蝇似的乱转,显然对钱家不熟悉,照她的说法倒也说得过去。
“你在钱三宝房里躲了多久?”
一说起这个年初七就火大:“我刚走到那儿你和钱万贯就过来了,本来只想暂时进去躲躲,没想到钱万贯那家伙把窗闩从外面扣上了,你说躲了多久?”
时倾忍俊不禁。原来那个窗闩是这么打开的。
年初七见他笑了,暗自松了口气,趁机说道:“真的跟我没关系,你就高抬贵手放过我吧好不好?”
时倾不说话,走过来拉她手上的绳子。
年初七心下一喜,站起来积极的把手递过去,结果时倾只是拽了拽。
年初七这才明白过来,他哪里是要解绳子,分明是确定绳子捆得紧不紧。
从暗喜到失落再到恼怒,年初七的表情变化简直比唱戏还精彩。
时倾还是那句话:“等定了案确定与你无关,我自会放你离开。在此之前,你还是乖乖待在我跟前,哪儿也别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