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在这里躲清闲啊。”
摄政王府里足以鸟瞰整个王府全貌的万沧楼的最高楼阁之上,一个身着华服的男子正坐在一方石桌上与自己对弈。
整个石桌是个浩然棋盘,黑子白棋,格局分明,白棋势弱,黑棋急追而上,隐隐有包围绞杀之势!
宁嵇玉手握着一枚白棋,反复摩挲着,那骨节分明的手指线条如雕刻,白皙似玉,却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感。
他听见来人脚步,微微侧头望过来,那双深邃无波的眼眸黑如曜石,眉似刀削飞入鬓角,本该坚毅的眉眼,偏又生得唇红齿白,一个挑眉,都莫名有种慑人的风情。
这样的相貌,很难叫人不为之动容。
来人在宁嵇玉对面坐下,动作自然而然地拿起另一方的黑棋,一边落子一边道:“听说我皇兄要给你赐婚?”
宁嵇玉面色一分未改,只开口淡淡反问:“你很闲吗?不在你那王府待着,倒是三申五令地来本王的府里。”
“这话说的,可真叫人伤心啊。”楚宓羽动作夸张地捂着胸口,神色张扬,丝毫没有一个王爷该有的样子。
“我见你孤苦一人在这楼阁里待着,好心来陪你下下棋……诶诶诶……下错了!”楚宓羽拿起刚放下的一颗棋子,欲要下在其他地方,却被宁嵇玉暗暗用劲道一按,那枚黑棋又乖乖地落回了原地。
“落子无悔。”宁嵇玉挑眉,隐隐挑衅道:“楚小王爷,你棋艺不佳也就罢了,棋德也是尔尔啊。”
楚宓羽冷哼一声,这才肃容认真看棋盘,只见那本处于弱势的白棋忽然一改颓势,像装病的猛虎复又探出利爪,竟然将周边的黑棋一网打尽、全数吞吃!
赢面甚微。
小心眼的楚小王爷索性耍起了小家子脾气,将棋随手一丢,抱着手臂道:“不下了不下了,与你下棋,无趣!”
宁嵇玉还要故意刺他,“每下每输,自然无趣。每下每赢,本王也很没成就。”
楚宓羽有几分气恼,索性不再绕弯子,“与你说认真的,你当真要娶一个不认识的女人?”
宁嵇玉只道:“圣命难为。”
“怎么?楚小王爷多这一问,是那女子是楚小王爷的相好呢,还是楚小王爷想要自我牺牲一番,替我娶那个女子?”
楚宓羽撇了下嘴道:“你现在倒是嘴硬,我告诉你,我皇兄给你相的女子可是万里挑一。你当是什么?是一万个里头才挑出这么一个名声与你旗鼓相当的,不过是丑名!”
京城里的人都知道,将军府的三小姐穆习容是个不要脸的倒追男人的花痴女,不仅无才无德无貌,还心思歹毒狠辣,公子小姐们都对她很是不喜。
这么大的名声,他就不信宁嵇玉是真的不知道。
“哪有如何?”谁料宁嵇玉还是神色自若,仿佛要娶这废材女的根本不是他而且旁的什么人似的,“她若安分,我大可将她视而不见。”
“她若不安分,”宁嵇玉顿了一下,浅笑着落下一子,棋盘轻微的震动久久才停,“谁又能管我宁王府少个什么人呢。”
“可你不是有个心上人吗?!”楚宓羽再憋不住,总算将这句话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