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穆争在院里读过书从怀里拿出一包吃食,有滋有味吃起来。方吃了两个,就听有人喊,“子争,”穆争手一抖,赶忙把吃的收起来。回头看到李予明,李予明来找穆争也已看见。穆争又摊开手:“兄长,不是不给你!就这两根了。”李予明看道:“萝卜角?你从家里带来的不都吃完了吗?”穆争说道:“我碰到代柱子了,自四年前,他出去!做了小买卖!现在过得可好!娶了媳妇还是临都城的姑娘,他还在临都城买了地,还说回家接他娘以后到临都城来住。”李予明知道萝卜角是代柱子给穆争的,李予明却想到:“你在哪儿见到他?”穆争道:“当然是这里了!他来吃饭正好碰上了。”李予明又问:“那你跟他怎么说你在这里?”兄长今天是怎么了?穆争看不明白就道:“还能怎么说?我就跟他说这酒楼是二阳开的,我们就在这里了。”李予明又问:“你何时见的他?”穆争又道:“好长时候了!最少也有十,不对!二十,反正有时候了!”穆争含糊说道。完了完了,真要完了!看着李予明,一副大难临头,穆争又问:“怎么了?”李予明道:“子争,保重!”李予明轻轻拍了一下穆争胸脯,“何,何时兄长也会说玩笑话了?”穆争惊讶一时,李予明已背身离去。
李予明在账台里对账,钱德叔今日休息。知觉有人往账台这里来,李予明熟练的道:“客人是来结账?是几号雅间?”大堂没有客人,李予明对账一时打着算盘,“我们不结账。”只听这声,李予明还是心头一怔,这抬头,果真是,“姨娘,秦姨,你们来了?”面前两个女人,一个姿容娇在,一个年岁沉静,姨娘名叫风秋眉,是李予明母亲风秋美的妹妹!知书明理,性情刚韧。李予明忙出来迎道:“姨娘,这边坐。”“子争,子争,”这又叫起穆争,穆争没叫出来,毛二探头来问:“怎么了?”李予明道:“毛二兄弟,帮我叫叫穆争。”毛二知道了!风秋眉坐下,顺手放下一竹棒。风秋眉方问:“你是知道我们要来?”方才李予明话里问话,是早有知道。秦姨方把两个包袱放下,也道:“他哪里知道?我们又没先书信来!”风秋眉不这样想:“方才他见我们,只说我们来了?不说我们怎么来了?可见他是心里知道我们要来!”李予明道:“穆争见了代柱子,我想代柱子回去以后……”“兄长,什么事啊?”穆争喊着出来,见到了风秋眉。也欣喜叫着:“姑姑?秦姑姑?你们怎么来了?这还没喝口水!我现在就去给你们沏茶。”穆争说就去。说起来,穆争的爹穆老伯和风田牙跟了一辈子,这二人说是主从,更似家人。外人不知,穆老伯与风田牙的一双女儿更是以兄妹相称。“门口怎么有个行箱?予明,我来看你了!”说话来的是胡莱,胡福跟着。秦姨听到方想起:“见着大公子一高兴,忘了还有行礼,我去拿来。”风秋眉雇车上来,方才先进来见人,一时把行箱让车夫放在了门口。李予明忙道:“秦姨,我去!”秦姨也就坐下。胡莱进来,李予明出去拿来行箱,胡莱这才道:“哟,还有客人?予明,这两位是?”李予明道:“这是我姨娘,这是秦姨。”胡莱见到:“原来姨娘来了,予明,这就是你不是了!姨娘要来怎么不跟我提前说一声?”胡莱说着,穆争端了茶水出来:“胡莱公子来了?胡福也来了?”听到这是胡莱,风秋眉不太高兴,也道:“原来你就是胡莱?”胡莱见到:“姨娘听过我!”风秋眉又道:“如雷贯耳!不是你胡莱,予阳能有今天?”胡莱胡来,胡莱心虚道:“姨娘这么说,是在谢我吗?呵!我哪敢当?这都是应该的!应该的!”风秋眉哪里是谢?胡莱又怎会听不出来!说起予阳,秦姨问道:“怎么没见予阳?他人呢?”李予明道:“他出去估计一会就回来了。”风秋眉又道:“那正好,关门打烊!”胡莱迟疑:“现在?上面还有客人在吧?”胡莱看着风秋眉也早就看到了桌上那根竹棒,可是有年头的。也只好不再多说,毛二叫穆争时,人也跟在大堂,胡莱这里给毛二打了眼色让毛二去,毛二看过会意跑着去了。馆里的客人都请了出去,雅间里的罗蓝罗橙众人都出来看了还不知怎么回事,只眼见着老酒楼的大门还真关了。
大白天打烊,惊动馆里众人都在大堂。等着,等着外面有人推门回来。没人问时辰,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听外面响起不满,“大白天谁把门关了?罗蓝罗橙真是想要扣工钱!”冤枉!罗蓝一脸苦相!馆长你还是好好担心自己吧!身旁肖雪姻听到,“你们也才回来!”米百合的声音。不多时,众人看见米百合肖雪缘一左一右推门进来,李阳刚跨进门槛在两人中间,包来后面跟出来,见大堂众人都站在两个女人后面,这像是进了公堂一样,包来着实一惊。肖雪缘没及怔着,天晢已笑着来拉了过去,米百合也让肖雪姻打了手势赶紧自己跑了过来,包来看到胡莱使了个眼色叫自己过去,二话不说也就过去了。李阳看了李予明一眼,风秋眉看到了人,说了,“李馆长好威风啊!出门前后都跟着两个丫头,怪不得不想回去!呵,原来家里哪有这等威风?”李阳自己过来,风秋眉兴师问罪定了,“姨娘?”李阳喊了,不知是太久没喊,李阳有些轻颤。风秋眉说了,“谁是你姨娘?李馆长叫谁姨娘?堂堂一馆之长,好出息啊!李阳馆长叫我姨娘?我怎么敢当得起?”知道李阳少不了的要问责,胡莱在旁,还是侥幸着,说了:“姨娘,大家见面高高兴兴的坐下来说话吗!”风秋眉神色不动,秦姨也道:“真是予阳,二姐好容易见到了,是高兴啊!”风秋眉还是那般,胡莱与秦姨好像没说过话似的。不搭理,只看着李阳。若是从前李阳惹风秋眉生气了,跑过去一番皮赖,风秋眉不管什么都会眉开眼笑!现在,李阳只有前来跪请。“姨娘,我知错了。”风秋眉道:“你知错了?你错在哪儿了?你错在我这个姨娘去了几回阴曹地府都没找着你,是吗?”看风秋眉眼中晶莹,李阳不忍还道:“姨娘,”风秋眉又道:“别叫我姨娘?我是你姨娘吗?你一离家四年不回,不告而别你想过回来看我吗,连封信都没有。我还是你姨娘吗?你心中有我这个姨娘吗?”李阳也道:“姨娘是姨娘,予阳在外时刻惦记,从未忘过。”风秋眉方鼻息收泪也道:“这么说来,你还记自己是李予阳?”李阳道:“没有姨娘改名,予阳不敢擅更。”风秋眉起来道:“好,既然还当自己是李予阳,那就遵家规,守家法。”都看着风秋眉起身,拿了竹棒,这又见,一棒子结实,同时,风秋眉道:“离家出走,此为不孝一。”罗蓝几个女儿家看着都同情起来,这又一连两棒,“父丧为儿不守丧,此为不孝二。弃家中长辈不闻不问,此为无情无义。如此不孝无情无义人,应记二十棒。”听要打二十棒,胡莱包来同众人都嚷着喊着上前来劝,胡莱拦着,“姨娘,真要打他二十棒?打了三棒你就消消气,别打了吧!”“嗯嗯,”包来跟着同意,哪知,风秋眉却道:“我不是打他!我还要打你!亏我们家予明说你是他好友,让你帮着找他弟弟,你怎么瞒他的!”穆争把这个也跟代柱子细说了?莫名胡莱竟挨了两棒,混乱一时躲到众人里去,喊着:“姨娘,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包来看着李予明急道:“李大哥,你说两句话!”穆争就跟着李予明就站在那里,动都没动。风秋眉还道:“今天谁说没用,我偏要打这个无情无义不孝之人!”李予明才道:“姨娘说的是,二十棒太少了应该打五十棒才是,不如等他背上的烫伤好了姨娘再打!”前面,可把这屋里人给吓的一身汗,尤其是包来,心里暗骂:什么李大哥?你落井下石啊!却不知这里最知道风秋眉性子的人就是李予明了!李阳离家不回,风秋眉心中有气,任谁拦拦是拦不住的!但让风秋眉打两下出出气自己心疼了!这也就过了!何况,李阳还……后面,风秋眉沉不住了:“你说什么?他身上烫了?他身上烫伤了你怎么不早说!你成心看我打他呢!你这个兄长……你……予阳,快起来!快带我去你房里,我看看你身上怎么样我才放心。”前后判若两人变化之快直叫众人惊呆!尽管李阳说着,“姨娘,我没事。”风秋眉还是紧着李阳快到房里。李予明看到胡莱摸着自己挨打的地方,这还有点痛。走过去问:“你没事吧!”胡莱幽怨道:“我算是明白了!你姨娘打予阳是假!打我是真!”穆争听此言,微微耸肩,这是早已见惯的。风秋眉对李阳的疼爱那是一直来超越任何人的。天晢过来故意叫道:“李大哥,成心的吧!”成不成心,伍叔不知道,伍叔知道,李阳的背上……便看着上面问:“你姨娘要是看到你兄弟的背上有这么长这么深一道刀疤会怎么样?”李予明听着,恍惚片刻,方才想起李阳烫伤时执意不让人看他的背,是伍叔后面给上的药。李予明想着,嘴唇动了动,是说什么却没出声。“怎么会有那么大的一个刀疤?”米百合听着来问,伍叔就把知道的说了。
在李阳房里,风秋眉止不住的流着泪,李阳一直安慰:“姨娘,你别哭了。我又不疼,现在是一点也不疼,真的。”风秋眉道:“当然不疼了,你都疼过了,你疼的时候姨娘都不在,那个时候你一定很难过!还险些……”李阳道:“要知道姨娘你见到这么哭,我应该在背上刺几个字,大大方方,让姨娘看着好看。”风秋眉好笑道:“你要刺什么字!字刺身上都不好看!”李阳随口:“薄情寡义的薄字。”风秋眉见着不禁又笑。
伍叔说道,“咱们的馆长,原来还有一段传奇。他曾经一个人去了那么远的大西地界婆母部落,还很走运!在他身上一分钱都没有的时候,让当地一个大富人家的姑娘看上给捡了回去,”众人围着桌子,伍叔讲着都快往桌上站了,罗蓝听到这里出声:“馆长是够让人羡慕的,后来呢!”伍叔道:“那姑娘家里很大很大,馆长犯了桃花运人家姑娘想嫁他,他不想娶这叫不识好歹!”穆争听道:“怎么说呢!我就不信你那一大段是二阳跟你说的。”伍叔就道:“穆争,你得有点幽默!馆长那几句话,我也就是丰富了一点。”天晢喊道:“别打岔别打岔!你快说!”伍叔都忘了,就问:“我说到哪儿了?”毛二笑道:“你说馆长不识好歹!”伍叔道:“对!所以人家姑娘就把他扣在家里做苦工,馆长不屈隔三差五就逃跑每次都被抓了回去,他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几回,就是有那么一回最后一回,他眼看着跑了出去了,都跑了很远了给后面发现的人追上来了!追来的人看他要跑二话不说,手里亮出白家伙挥的一下他背上就留了一个疤。渴死我了。”伍叔说完,便倒了水喝。见众人还看着自己,也是诧异,米百合不是问刀疤吗?伍叔已经交代到了!还银宝问:“那他怎么得救的?”“哦,”伍叔才道:“舅爷行商在婆母部落,他下面的人路过的时候给救了。”当日,救李阳的人便是阿立。
秦狮堂,后轩亭里,秦风一向喜欢坐在此处,静待打坐。桌上,一般放着秦风最喜欢的一个紫砂壶和一只玉杯。今日,车令与申槐一同来了。申槐见过秦风,“堂主。”秦风问道:“伤都养好了!”申槐道:“多谢堂主照顾,申槐的伤全好了!”车令也道:“不但是伤好了,堂主,申槐的夺命掌也比从前更厉害了!已是今非昔比。还真要恭喜你!”秦风道:“车令说的是真的?既如此,今日放你一天,想做什么就去做吧!”申槐谢道:“多谢堂主。”这就转身去了,“云上。”申槐受伤这些日子,是一天都没忘了打听云上。
消息说云上现在在……一片绿叶桃林来,满藤鲜花下,一袭白衫,云上闭目仰卧。方念着:“躲到这里来,他也许就追不来了!”忽一个娇声问:“是吗?”云上睁眼,见到女子。这个连日来追着自己不放自称青了的女子,正看着自己,笑眼百媚。云上坐起来问:“你老追我干什么?”青了笑道:“喜欢你啊!”云上也道:“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对你没兴趣。”青了笑得更盛:“追着就有兴趣了!”云上不好在这里呆下去,使了轻功又走,青了追去。申槐在半路上遇见云上,云上那时一边回头一边歇气,再往前时,才看见申槐。申槐紧盯着云上,云上看出来者不善,出言也道:“手下败将!看来是伤养好了!”申槐狠笑:“哼!今日特来送你下黄泉。”申槐腰间还有一把白刀,当日云上就用这把刀伤了申槐,那是个好刀。不是申槐当时身上有伤又一时大意,云上恐怕没那么轻易夺下申槐的刀。今日狭路相逢,云上看道:“我肯定不会送你下黄泉,我会手下留情,留你小命。”申槐拔刀,云上嘴上戏耍,心里一早警惕。申槐直向云上过来,云上身上没有任何防刃之器,云上夺刀。凭着飞云走步身轻手快,招疾霹雳,云上与申槐斗几十个回合,不曾上下。刀在申槐的手里反而有些碍事,它不能让申槐近云上的身,反而成了云上与申槐争斗的防盾。申槐见到这里,一任便把刀弃下,出手直伤云上,申槐只管用夺命掌,掌掌变化,云上发觉不好已迟,云上的飞云走步恰恰在这种近攻之时,不能被以压制,否则只有吃亏。果然弃刀不过数回,云上已挨了一掌。这还不是夺命掌,只是申槐最普通的掌,云上胸口已是剧痛。青了跟过来时,看到云上正被申槐夺命掌所伤,整个人脊背撞上树上,坐倒地上胸前一口血吐出。只怕前后几根肋骨折断,青了一急,飞了几刃弯刺,上前带起云上跑了。
这也到了一片幽林深处,青了带着云上落地,跑了几步云上不能再走,青了又是焦急:“快走!”云上虚弱摇头,怎么也不能走了。青了见,只好让云上倚靠着树。自己则往一边吹了一声长哨,哨急惊弦,琴边人带剑而去独留了琴在这琴案上。申槐追来时,已知云上是网中之物,“敢跑这里,找死!”胜者之傲然,就用自己那把亮闪闪的白刀结果云上,刀疾快直奔云上,申槐抱手待立。只差毫厘,一记飞刃不知哪里出来直击落申槐的刀,青了这才闻声看着过来。
申槐又闻林里脚步渐近,看过去,只见一人面如冠玉衣裳楚楚,神色里多是杀意,一路过来,百叶凋下。申槐颇有不悦,喝问:“你是谁?”听这人开口说话,“我薄云子弟,岂是任人能动。”风未曾起似见霜刀,申槐略生警惕。耳下又有两人脚步逼近,申槐方想来人,便见秦风车令,秦风来道:“二爷,一场误会!”“误会!那好。”同是语无生气。只见出手,一把飞刃,申槐方看见立刻便倒了下去。这飞刃似迷雾里出来,就是秦风也心里拔凉。“多一个误会不多。”这人说道。车令急看申槐,只见颈上鲜血涌出,嘴唇抽搐,两眼含恨怒终。申槐最后连救命,报仇,堂主都不能说只言半字。车令悲愤痛苦,雷霆起身。秦风垂袖,无意之举车令止住。这人来见云上,半蹲着,“小天,没有想到这又见面你这个样子,他知道吗?”云上缓缓也道:“我也没有想到,你一直在这里。我和他有什么干系,要他知道?”这人起来:“伤成这样,嘴还厉害,你就在我这里住些日子,青了,带上他,我们走。”“是。”青了扶起云上。好一会,人已走远。车令才道:“堂主,”秦风明白:“你想报仇?”车令又道:“是,申槐冤呐!”秦风道:“想报仇先保自己的命。”车令茫然,“申槐他,”秦风也实不忍:“厚葬了吧!”左膀右臂,秦风今日失了左膀。
西巷酒馆,常常聚一些地痞三流,在此议论各道消息。这些人以吴三三兄弟为蛇头,会了四五张桌,把酒馆占了大半。酒馆的掌柜是个老掌柜,店里一个伙计前后来忙。作为秦狮堂的高手申槐的死是何人做的?现下各说纷纭。有人说:“该不是秦风自己杀了申槐?秦狮堂内讧。”又有人说:“我看不像,都说申槐此前受过重伤,不知栽在谁的手上,莫非申槐伤好去寻仇,被人所杀。”“这个还有点理,秦风一向对自己人爱惜,从未听说过有内讧。”“放眼临都城,谁敢杀了秦狮堂的人,还是风平浪静?秦风也不想去寻仇,真是怪事!”“还真有!”这也有人想到:“你是说行蛮镖局?”又有人道:“哼!不过一个刑弈!能有什么本事,看你们一说到他就跟说到阎王爷似的。”两个暗角都坐着人,也听到这话,也跟着竖耳。“呵呵,”有人笑道:“我们哪跟你一样!有熊心豹子胆!呵,我们都是鼠辈。”说话人挺胸捶胆,又有风趣,让一帮人哈哈大笑。吴三又道:“嘿!说自己是鼠辈!你又知刑弈不是个真鼠辈?我告诉你们,知道为什么海老夫人和刑弈关系那么淡么?海老夫人怎么也是越九英的亲姑姑,传闻越九英一年几次去拜见?嘿我知道一个看相的说过,越山老爷命中无子,你说越九英到底是不是越山老爷的亲生,这很难说,要不是越九英长得有几分像刑弈,大家都说甥舅像海老夫人怎么就默默的认了这事?那是海老夫人不敢想越规矩越人伦的事,想想越九英的娘原来是什么?出身柳街花巷,那里的女人能跟自己的弟弟发生些苟且……”“啪!”一声桌响,筷箩震抖,一个酒碗飞来砸了吴三后脑。吴三有些武功,练的是铜头铁臂,酒碗虽似卵击石,吴三却也猛的吃了一痛,这也转身喝问:“谁?”那个角桌上,只见越九英。正清冷着目光看着这伙人,吴三一伙也有十几个,在吴三被砸了脑袋都同吴三站起来齐齐替吴三怒瞪越九英。越九英手里捏着一双筷子,吴三见道:“当还是谁?越九英!记不记得你被我们打的满地找牙滚!”吴三左边人也道:“哎!滚得回家找他姐姐来打我们,他如今长得出息了。”吴三右边人又道:“我们三兄弟败过一个小黄毛丫头手上,这么丢脸的事你还提来做什么?”吴三也道:“老二说他长出息了,咱们三个今天就送他个见面礼!让他知道知道十年前那顿打还是个什么滋味。”十年前,越九英刚来临都城。吴三三个上前,越九英一脚一记长凳飞了过去,吴三劈开,两个散开,三面过来。一人抓住越九英左肩,一人要擒越九英右臂,吴三正面来打越九英。越九英反擒要擒手捕抓自己的人,一招反旋,同时,手里筷子一捏,双双飞响朝吴三面上开来,两记红挂,老二老三头撞头肚子碰桌角堵在了越九英桌上。说到飞爪擒功天下谁比得过阿飞?吴三三兄弟想以三对一,却没想到越九英身手这般!吃了一亏,反倒更发了狠。只见吴三一招手,十几伙人全都站了出来,“都给我上,有凳子抱凳子,没凳子推桌子,就是把这儿翻了都要把他给我往死里打。”这些个地痞虽然武功不怎么样!在这狭小的酒馆里,这么多人向越九英发起难来,越九英如何也难得脱身。双拳怎敌一窝蜂?打了前面两个,防不了身后挨了一板凳。老掌柜在账台里求饶:“求大伙,别打了别打了!住手!哎哟,住手啊!”可怎么办?老掌柜眼瞅着店里这般,急的直慌。那一个暗角里人,看到越九英挨了打,也跳出来,打了越九英背后的几个虎视眈眈,下手之辣,出手毫不留情,那银绣剑鞘捅在人的肚子上,打在人的背脊上,还有人的脖子被打偏落了枕一般,谁还敢?还能再上前。都各自捂着自己的痛处哀声连连,哭天叫地,喊爹喊娘。越九英见有人助阵,轻松不少,前面这些围困越九英的人都让越九英折了胳膊,残了腿。站不能站,躺着躺着的,越九英也很意外银宝在这里,当下去了老掌柜边上,先给了碎银又道:“老掌柜,我出门就带这么多,先给你!明天我再给你送来,这里所有损失我都赔!”银宝正在吴三那里,吴三靠着桌腿倒在地上,越九英在吴三身上可没少下劲!银宝过来还道:“看好你姑奶奶我!再敢胡言乱语,我打掉你的牙!”越九英那里说完,这里过来,拉了银宝起来,“走!”连正眼都没看吴三一眼,方才越九英也没和吴三这伙人说半字话。吴三带着十几伙兄弟,扶的扶喊的喊搀的搀,这才都从地上爬起来,吴三心里咽不下这口气,“老大,怎么办?兄弟们伤的都不轻!”“就是,那丫头不知道哪里来的,打的都是要害!现在疼的要命!”吴三想到:“走!咱们去行蛮镖局告状!他越九英打的我们,就要他赔。”老二也道:“咱们去,行吗?”吴三看着老掌柜,又道:“老掌柜,你跟我们一块去,你替我们作证,就说越九英打的我们,报复我们!你要不去,这事没完。”吴三半威胁道,脚下又踹了已坏散的板凳,老掌柜不敢不依。
越九英拉着银宝一路出来,心里还在闷着。这才停下,第一句话就是告诉银宝:“我不喜欢去海府,是因为海老夫人不喜欢我娘出身,他也不喜欢我舅舅,他觉得我舅舅白得了我爹的产业。”“哦!”银宝应着,还道:“这是老夫人跟你说的吗?”看越九英看着自己,银宝又道:“我觉得老夫人人挺好的,你是听了什么人的闲言碎语自己多想了吧!”越九英不想说这个!方才问道:“你刚才怎么在那里?”银宝就道:“我师父以前带我去过,我想我师父的时候就会去那里坐坐,那里可以听到很多江湖上的小道消息还有一些传闻,只当打发无聊。”越九英听的奇了:“你还有师父?不会是海升吧?”银宝也道:“当然不是!我师父他叫云上,是这世间第一美男子!”“切!”越九英不以为意,这就要走,猛不猝防,银宝往前栽了一步,越九英这才发现自己拉着银宝的手,微微红热上脸,越九英这才放手,方放了手,心里莫名涌动这是不舍?有种恨自己放手早了!银宝方才还在一路尴尬,现在倒是想开,越九英让吴三一伙气的不轻。只听越九英道:“这次你帮了我,我会送你一份礼物,谢谢你!”礼物?银宝道:“仗义相助而已!不用谢!”越九英便道:“讲仗义!那你再帮我一个忙!”“什么忙?”银宝问道,跟着越九英走。路上,还问:“吴三说你曾经被他们欺负过,是吗?”银宝怎么想起问这个,自己也奇怪自己问什么不好?问这个越九英不高兴怎么办?被人打不是一件光荣的事!没想到,越九英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才道:“那是我刚来临都城,在街头上碰上他们,金伯带我去片儿糕买吃的,里面和高掌柜多聊了一会,我自己看着外面好玩,便跑去买了一些玩意,也不知怎么就招了吴三几个。后来,回到家里四姐看我被人欺负,说着一定要去打吴三,拉着阿飞学了两招飞爪,就去帮我报仇,因为有阿飞在一旁,吴三几个还以为自己败在我四姐的手上,其实不是!”银宝知道了,许是阿飞有时没时暗帮了几手。街上,大孩管小孩要吃的要钱,银宝见的多了。这想想,就算越九英那时候年纪小一概不知,但这么个人从小过着天之骄子一样,服软不服硬!碰上吴三几个还不是硬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