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予明醉酒醒来,看到自己身上盖的被子无心多想。睡了一夜,竟觉很是疲累。莫非从肆酒屋回老酒楼,这路还算远吗?院子里,李予明见到穆争,叫了一声,“子争,”穆争端着盆刚起的样子道:“兄长?听你跟沈公子回去我就知道你晚上肯定不回来!我在想,你会下午回来,没想到会是大早上!”李予明道:“子争,我想沐浴,休息一下。”穆争想道:“你们又彻夜长谈?唉!我知道了。”这里,穆争去为李予明烧热水。早上院子里,清清静静,李予明站在玉兰树下瞧着牡丹叶里隐隐现现几个绿身红嘴小小的蓓蕾,失了神去。
海齐嫣在自己闺房里,望着一把弓箭发起了呆。五年前,先皇围猎狩山,海齐嫣跟着母亲随当今太妃同往。父亲与文武百官一处,随行的还有皇子皇孙。先皇爱狩猎,一时兴致,与众文武大臣讲下:“今日定个两则,一则谁先猎到鹿的为一胜,二则谁猎的多的又为一胜。诸位将军,你们意下如何?”先皇左右文臣武将,自是两个武将一前一后:“皇上,开始吧!”“一切听皇上的。”“好。”先皇与群臣骑马共进。不多时,前面见一头鹿,鹿方慌张不及跑,文臣见到第一与先皇道:“皇上,你看。”又武将喊了:“这鹿我先看到,不让了。”随了一声:“还是让了我吧!”这里,方都拉起了弓,却见那鹿忽然栽倒,“哎?还没射呢?”群臣这里不曾有人发箭。只见那边,马上一个少年,身上也拉着弓背着箭到了众人眼前。海孝身边,文臣近声道:“海大人,这是府上郡主?”海孝也问:“齐嫣,你怎么能拿弓箭?还骑着马出来?”海齐嫣下马也道:“父亲,孩儿在家中学了射箭,怎么不能拿弓箭?孩儿也有您的一半儿高,骑得马怎么不能骑马?”海孝斥道:“胡闹!”海齐嫣想到这里,自己笑了。
顾儿方进来,见这样子便道:“郡主,又在想那年围场狩猎?”海齐嫣点头:“嗯,现在看父亲那会儿骂我胡闹,拿我没办法的神情,我还是忍不住会想笑。”顾儿也道:“而且当时先皇还夸你呢!说皇家的子孙都要你这样的!后来让你跟着一起围猎。郡主你啊,把那山鸡兔子还有飞雁猎了许多。先皇呢是又高兴又惊奇,没想到我们郡主小小年纪这么厉害!”海齐嫣也道:“我记得当时我还跟先皇说,父亲说过,人当有大河之勇,一马当先,所向披靡!齐嫣也是尽所能做而全做,没有半分虚让,这才如此有幸。”先皇当时听了高兴便改赐了海齐嫣郡主的封号:“好一个:人当有大河之勇,一马当先,所向披靡!你是郡主,已有封号,但是今日朕要特赐,往后你便是勇河郡主。”顾儿这里也道:“这以后郡主便由原来的封号改成了勇河郡主,一时成天下美谈。其实啊郡主当时那么有勇气,还不是因为想让老爷看看,郡主的一片孝心!老爷是一点不知!”海齐嫣感叹:“父亲总是很忙,除了年节几乎都不在家里,我是他的女儿,自是希望得他看重,这样父亲在外面,便会挂记我,我就心满意足了。”海齐嫣这里说罢,才想到问顾儿:“不是让你去看祖母什么时候出去吗?可知?”顾儿才道:“正好,让老夫人给逮到了,给你送了一个人过来。”“哦?”海齐嫣疑问,顾儿便道:“是金伯的侄女,以前金桥的双胞胎妹妹。”海齐嫣又道:“以前也说过要他来,他说放不下母亲推辞了,怎么这时来了?”顾儿也道:“他自己说了,母亲和邻里关系还好都有照应,此番上来是清明看看哥哥,同时他也想趁着年华上来看看大城的风貌。”海齐嫣还道:“祖母怎么想着让他到我这里来?他来重不得轻不得。”顾儿便道:“我听老夫人说,因为你们年纪一样,容易相处,所以就到这里来了。”既然来了,海齐嫣又道:“人在哪儿?”顾儿道:“在外面等着。”海齐嫣便让顾儿去叫金椒来,这里不谈。
都说米松买去赖香楼这么多日,今日良辰吉日,开张了。赖香楼的招牌换成米字酒家。一阵鞭炮开门红,吉祥话告请临都乡亲。人人往里面进来,一时热闹沸腾。看这里面,都是隔间包间,又有株花兰草趁眼,实是幽雅别致。米字酒家开业自有掌柜的接待,米多为独起了一间雅房,带着礼衍越九英在这里。这雅房开了窗门,也可看到临都城的市井风貌。这算作米多为的私地了,布置是会友客堂又是独家小卧。礼衍越九英今日过来,自也带了贺礼。米多为给这二人菜本,主道:“看吧!想吃什么?”礼衍拿着菜本,先看了一圈,闻越九英道:“还都可以!不过你这里的鱼没有红鱼,桂鱼也好到底比不上红鱼。”礼衍瞧越九英做出行家的派儿,到底是舅舅说话。也道:“你这一眼看的精准。”也问着:“你怎么没跟余贤庄谈买红鱼?”米多为道:“怎么没谈过,他是怎么也不肯卖我。”礼衍想着:“他不会是因为那个李阳吧!”这也看着越九英,越九英道:“看我做什么?他不卖我还有什么办法?余贤庄又不是我家花园。”米多为也道:“算了,只是一道鱼菜,这里不足,别处多做点就行了!”米多为嘴上这么说,心底也是不自在。礼衍道:“你都这样说了,当然就是这样了!只不过这个红鱼是余贤庄的一家之宝总觉得有些不喜欢。”看着礼衍,越九英问:“那你想怎么样?”礼衍想道:“他不是供给老酒楼吗?我就想中间出点事!隔岸观火。”少年肆意而谈,也都擅意气动事。越九英又问:“你去放火?”礼衍便道:“我隔岸观火,放火的事……你……”礼衍手中折扇指向越九英,越九英道:“我怕烧到自己。”礼衍这就惊奇了:“这是你会说的话?”“是啊!”越九英也道:“他就放过一回火,你问他怎么样?”米多为还真不明白了,礼衍看着,米多为道:“你怎么知道?”越九英便道:“申槐重伤,别人不知,我还能不知。你放的那把火都惊动到你爹亲自去找余贤,还让秦狮堂的人拿李予阳动刀给余贤提个醒,别太多干涉!”礼衍问道:“多为?你真的?你什么时候干的?你怎么放火的?”米多为也只好道:“刚来临都城没多久,我跟余贤谈买卖他不答应就是了居然百般刁难,我一怒之下夜里闯了他的余贤庄,本来是想在鱼塘里投毒的但是没投成。”越九英此时也道:“余贤庄是你能随便闯的吗?他那鱼塘有四大高手日夜两人轮流看护。你能逃着出来,没让你爹亲自要你,是人家手下留情。”米多为听道:“我哪里知道?”礼衍也道:“就是!他哪是你,知道临都城的一动一静。”越九英道:“不知道不会先来找我?这个酒楼是你爹放手让你自己做主自己来管,刚开业的这段日子你学的东西多着!”越九英这意思,明白极了。
米字酒家开业,怎么少的了米百合。这拉着肖雪缘银宝过来捧场,前面原有两个管事人,两人都是不惑之年,今日穿着都是精神满面。一人管一人道:“郭老弟,我进里面瞧瞧,你在这儿看着。”一人答应:“好,霍老兄你去这儿有我。”霍老转身方进去,米百合带两人刚进来。郭老弟本名郭王是个酒色之徒,一下三个女子齐刷刷出现,又都是年华正好个个如花似玉,这一下心思都转开了。这儿有一个伙计,知道米百合几人也认得便跑过来告诉郭王,“他们是老酒楼的厨娘,到我们这里我们要不要轰出去?”郭王道:“不必,来皆是客!”便走上前去,跟在前的米百合先招呼起来:“姑娘?我知道你,你是老酒楼的厨娘,到我们这儿来是来看菜本的吧?”郭王开口,银宝一身疙瘩。肖雪缘也觉得哪不对!米百合一心在酒家,四下里一看,也道:“自是看菜本才好点菜。”郭王又道,声小如蚁:“姿色动人!”米百合没听见,倒是看这郭王一直盯着自己,大不悦,便喝道:“你看什么?”娇嗔怒目都惹人心急,郭王淫意上头拉下米百合的手眯眼笑着,米百合喊道:“你干什么?”声音直上楼上,郭王道:“姑娘看菜本,不如跟我去后面,我带你好好看看我们的菜肴。”米百合大喝:“你放肆!”这刚喝完,便听米多为从上面匆匆下来,“干什么呢?”郭王这才惊觉,放了米百合的手,等米多为越九英礼衍都到边上,郭王笑道:“这女子是老酒楼的厨娘,我怕他来意不明有所图谋。”霍老这时出来,正听米多为问:“谁让你动手的?”不待郭王说,霍老先道了来:“小二爷,哦!大小姐也在这儿?肯定是小人冲撞了,小二爷,今天开张吉日,可否请大小姐恕过啊!”一听米百合是大小姐,郭王便什么也不敢多说了,太岁头上动了土,还不老实待着!霍老的面子要给,可是郭王动的不是别人!米多为便消了火气同霍老道:“霍伯,这人不正,不可留下。”越九英听了心里暗道:他也看出来了!此人歪邪,怕是祸患。米多为若肯多说几个字,霍伯便觉着还有希望,偏偏是字字到位。郭王这一听,赶忙扑通跪下:“小二爷,大小姐,我错了,我是无心的,只要只要这次你们还留下我,我一定,一定改过,绝不再犯,我求求你们了,留我下来吧!留我下来吧!”米多为又道:“霍伯,这人交你了。”霍伯便道:“你快起来吧!这怪丢人的!回去吧!先回去吧!”认霍伯的脸,郭王才灰头土脸从地上爬起来,心下一拧去了。郭王一走,越九英到肖雪缘这里,“四姐,”这样叫了一声,不等肖雪缘答应,这又看到银宝:“怪哉!我近日怎么总碰到双胞胎?这是那小子的妹妹?这还有几分样子!”银宝看到越九英,别过脸去当不看见。礼衍也过来:“看够了没有?”越九英恍道:“说什么呢?我在跟我四姐问好。”这还看着肖雪缘,肖雪缘问:“百合,咱们还在这儿吃吗?”米百合道:“我就来看看,看过了咱们就走吧!”米百合也懒得跟米多为说话,便又带着肖雪缘银宝回了。
米百合肖雪缘银宝回来,肖雪姻同天晢毛二在大堂一起收拾。刚出去两桌客人,大堂现在空桌。账台里,钱德叔一人。米百合回来喊着肖雪姻,“姐姐,”肖雪姻自也是,“回来了!”这里几人方没说几句话,外面来好大一个阵势,先是两顶轿子,一队人,轿夫,婆婆丫头,再有随从。不等肖雪姻肖雪缘看着出去,一大队婆婆丫头拢着两人进来,一个华贵妇人搀着一位老夫人徐步前来。毛二知道,这位老夫人,虽是个老太太,无半分虚衔在身,但那老太太的亡夫却是前朝今朝的朝廷要员,而老太太的儿媳也就是身旁那位夫人正是当今皇上的二姐。前朝,行商刚崛起,并没有明令官商分明,是以,这位老太太凭自己的风华绝代与丈夫相遇恩爱。老夫人直看到肖雪缘一口一个念道:“阿铛,阿铛,真的是你啊!我的阿铛!”天晢银宝先迎了出来,“老夫人,”天晢叫道,扶着来才跟肖雪缘道:“雪缘,这是海老夫人你姑姑。”“我姑姑?”肖雪缘一脸茫然,临城长公主早有听闻,此时也道:“这丫头是真不认识我们了。”海老夫人感戚道:“我是你亲姑姑,你爹是我大哥,怎么一手把你教养大的,忘了不认得了?”看着这个暮华的老人声泪俱下,肖雪缘也不知所措。肖雪姻见道:“雪缘,我们请老夫人和夫人去我们屋里坐吧?”“嗯。”这里便听肖雪姻的。肖雪缘带路,临城长公主看到米百合,认得也道:“这是百合吧!我们虽还没见过面,今碰着都是一家人,你也来!”“嗯。”米百合应着。银宝看到金椒在海齐嫣和顾儿身边,这里一同去了后面。大堂还是钱德叔,毛二。
望凉小坐,罗元尚言同李阳坐在这里。罗橙罗蓝一人拿来小食,一人拿酒上来。见到罗元二人一个叫:“表弟,”一个喊:“表哥,”罗元也叫道:“表姐,表妹,”李阳一听,好似不可能!问着:“他是你表妹?”罗元便道:“对啊,他们管我爹叫舅舅,可是我亲表姐亲表妹。”罗橙罗蓝跟着母亲,姓罗。罗元家就在临都城,李阳这才想道:“我怎么没想到?”罗蓝这身上的闹腾劲跟罗元可不是一家子吗?罗蓝这也笑吟吟道:“馆长,你们好聊,我们走了。”罗元抬手倒了酒,又说道:“我跟尚言出来吃饭,他喝茶我喝酒,这一回呀,予阳还好有你在。”说着,这和李阳先碰了一杯。尚言见到:“好不容易,见了面坐一块,叙叙话,你们俩不是把我撂在这里干喝酒吧?”罗元笑道:“谁让你不喝酒的!”李阳也道:“从前我们打打闹闹,尚言一直坐着看着,从不参与。”尚言也道:“有几次,还不是被他给拉了进去,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罗元不同意了:“哎!有点良心!我是看你读书太累了,想帮你放松放松。当年屋子里要是没有我,你们哪有那么多乐趣。”尚言便同意道:“是啊是啊,你最喜欢跟乔飞闹,每一次不是把萧周带进去就是把予阳拉进去,再不然整个屋子让你弄得人仰桌翻。”想到在睦和同窗的数月,一屋子的人多热闹啊!那时候是真好!可惜,再也聚不齐了。罗元终于问了:“予阳,你们到底是怎么了?忽然之间,你乔飞萧周都被学里退了回去,我跟尚言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知道你们的消息,却是听到乔飞的死讯,萧周疯了,你不知去向。”萧周疯了,这是四年来,李阳第一次听到萧周的消息。“萧周,怎么疯了?”李阳问道。尚言道:“你放心!我们见到他的时候,他是疯疯傻傻,不会说话,连我们也不认得连他爹娘也不认得!好在……”罗元接了过去:“好在尚言帮忙,请来了天下最有名的寿有医师,好好的给他看了几个月,慢慢的养了两年,这才好了过来。现在,他也每日能读书准备考试,只是有时候还会恍惚。”李阳听着,也放下心来:“那就好!”罗元看着李阳,又看着尚言,还道:“好什么?你还没说你呢!你还真有本事,我跟尚言还没考上功名,你就弄了这么大酒楼了。”李阳便道:“我说什么?要说的大概你们都已经看到了!”罗元道:“那就把你那大概一层层剥开了说,像洋葱似的,慢慢说。”李阳还道:“话很长。”罗元一惯道:“没关系,反正你这儿有吃有喝有的住,我跟尚言就坐着好了。”说着,人便随性躺了下去,李阳无奈笑了,罗元尚言一如既往,四年岁长了性子没长。
一连十多日,不见李予明出来,只在屋内静养。自上回肆酒屋宿醉石床,李予明着凉,一病下来。今日,外面晴云万里。米百合同肖雪姻肖雪缘过来看李予明,肖雪姻给李予明把脉过便道:“李大哥安康,已无大碍了。”李予明谢道:“多劳你了。”肖雪缘把药端给李予明,米百合也瞧着过来,也道:“明大哥这一病可是把病根也去掉了?”肖雪缘听道:“予明先生也有病根?”米百合便道:“你看李大哥如今的气色比之前好多了。”肖雪缘知道:“哦,这是姐姐调理得当,把予明先生久压胸中的瘀气给散了。”米百合也知道了:“原来如此!”
听毛二道,临都城一年一度的花好大会是沈家举办在赏花园,赏花园是沈家自己的地方,那里亭台楼榭处处景象。文人喜欢此地吟诗作画,少男少女双双对对喜欢在此地游耍漫步。花好大会这日,各种各样的花,那是万紫千红,花开一片。赏花园里流了一条外河,也是白水河。河上落了一个三瓣岛,要沉不沉,沈家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在三瓣岛上种藕,有人喜欢泛舟河上,有人喜欢去看碧绿荷叶,现在不是荷花的月份,更没有莲蓬吃。今年有一个消息,千真万确!沈家的大小姐藏金球于水上招亲,第一个找到金球的人就可以娶到沈家的大小姐。
天晢听罢:“这太荒唐!太随便了!”
毛二驳回:“跟绣球招亲一样!”
天晢还道:“绣球招亲还能看脸,”这忽然想到,便去悄悄找了米百合:“咱们这个联盟,终于有事可以干了。”米百合会意:“你是说给刑弈招亲。”“没错,”天晢道:“以你未婚妻的身份邀请刑弈出来,我跟雪缘银宝雪姻我们在你们前面先去打探一下那个金球在哪儿,到时候我们先找到我们就通知你。”米百合道:“行得通吗?他跟我有婚约。”天晢也道:“不是还没娶你吗?”米百合点头:“说的是,沈家嫁女不能丢面子,众目睽睽反悔不及!”这又击掌上。
李予明是:“早闻临都城的花好大会,一定是要去看看的,子争,你去吗?”穆争:“不去,兄长喜欢看花,我留在这里。”
花好大会这一天,红榴赶早跑了来,“李阳馆长,我们姑娘请李阳馆长一起去花好大会。”
赏花园里花好大会,真真一个绿意盎下色彩缤纷,日里晴朗,花开妩媚。人来络绎各择去处,入了赏花园,一望无尽。天晢肖雪缘肖雪姻银宝四人,才刚往里走了一处,这里真是群芳会艳!肖雪姻望到这里一处芍药,便伫了足,同肖雪缘道:“你们去泛舟河上,我想在这里!”天晢就道:“那你自己小心点,回来的时候我们来找你,百合还等我们呢!雪缘,走吧!”肖雪缘让天晢拉着走了,银宝跟去。望着这一片芍药,肖雪姻情不自禁:“青山门前芍药大概也开了。”“既是想念,为何不回去?”肖雪姻抬头,这个人叶邵。已无关系,何必多言!肖雪姻想着便要走。叶邵绕了过来,一把拉住问道:“跟我说两句话都不行了吗?”肖雪姻道:“你请自重。”叶邵依言放了手:“那你要听我把话说完。”肖雪姻便在这里等了一会,叶邵道:“你在怪我,你初来临都城落在了那样的地方,我没给你安慰没认你!是吗?”肖雪姻看不明白:“进士爷真是好笑,当时是你说,同就此别过之人无需多言!进士爷莫非还忘了,你娶了妻已是成家之人!同我这个昔日之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叶邵还道:“是,可能你认为我负了你,可我并不是这样的!我只不过是想借荷蕖的家世,让我这个进士能够在朝中稳当,等我有了自己的实力,我便还是会娶你!我可以让你和荷蕖平妻,只要两年最多两年!你只应该相信我!”肖雪姻可笑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想让我变成我娘!你很清楚,我家和米松之间的事情,你居然毫不犹豫的想让我重蹈覆辙,你凭什么认为你有什么相信我对你会死心塌地!你自以为是!到底,你为什么会就此别过,为什么会娶刺史大人的千金,你自己心里清楚。”肖雪姻说罢,扭头就走。叶邵又是抓住:“我并不是想让你变成你娘,我刚才说的都是肺腑之言!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我不否认我不爱荷蕖,可我真的还在爱你!”肖雪姻也道:“那你敢拿你的前程娶我吗?我爷爷死了,并不代表米松当年犯下的罪,就没有人伸冤了。”这还疾言厉色只到下一刻到底是温柔性情,“你不就是看到李大哥的父亲接了我们家案子,弄得官不成官还被流放,结果路上身亡,所以才离开我的吗?都是我和雪缘太傻,相信你临走时的鬼话,才会到临都城来找你。你放开!你放开我!”叶邵就是不放,还道:“你终于说出你的真心话!雪姻,我不可以没有人可以,我答应你自有办法帮你报仇,如果这样你还愿意等我娶你吗?”肖雪姻摇头,直到今天肖雪姻才看到,叶邵原是一个可怕的人。“雪姻姑娘,”这又一个:“真是巧!这里遇见姑娘?”秦风。秦风走了近来,装不明白道:“这不是郑大人的女婿,堂堂的进士爷!怎么,”秦风这话不必下说,叶邵自然放开了手,秦风还道:“雪姻姑娘,不知在下可否请你一同游赏?”肖雪姻拔步就走:“不必。”秦风跟着拦住,叶邵想去阻止,秦风后面还有车令,车令便一把上来拦着:“哎!进士爷!这儿的花也不错!您别找没趣。”秦狮堂的人,叶邵自是忌惮。秦风虽拦住肖雪姻,却并无不礼之处。只是肖雪姻急得没法脱身,只好站在那里。此时,又来一人,也叫道:“雪姻,”肖雪姻看见便跑了过去:“李大哥,”秦风看见李予明,倒是让肖雪姻过去了。李予明还只看见肖雪姻似的:“走吧!”旁若无人。
肖雪姻随李予明走了一段,眼见一片白河,堤岸树荫茂密,这里三两人或结群而望或散步而行。李予明开口:“雪姻,我想泛舟河上,你同我一起吗?”走着,已来到了停舟处,肖雪姻想着:“雪缘同天晢银宝现在泛舟河上,我跟李大哥一起,也能碰上他们。”李予明便道:“好,”这要把钱给船管家,却是那边人喊了来:“等等,就剩一条船了,能不能给我,我很不容易才出来一次,看了花好大会,就就就差泛舟河上了!”这跑出来的人方把气喘匀了,后来还跟着一个家随。船管家先道:“这位公子先来,先来后到让他让给你肯定是不成,只是我看你们两边都是两人,四人一条船我这船刚好。”跑出来的人看着李予明这边的肖雪姻还说了:“我们两人没什么,只是还有位姑娘怕是多有不便!”船管家还道:“有什么不便的,他家人不是在这里吗?”家人,这两个字在哪儿听着都是温暖。李予明便问肖雪姻如何?叫道:“雪姻?”肖雪姻也道:“李大哥你说。”李予明便把钱给了船管家:“那便如此。”船管家也收了后来这家的钱。
四人到了船上,赏花园里要泛舟河上都是自己划船,方才那船管家只收租船的钱。李予明坐在这里,对面那位公子先道:“我叫关月调,未请教?”李予明道:“李予明。”看这关月调马上转头问了肖雪姻:“姑娘你叫什么名字?”肖雪姻也道:“小女子姓肖。”关月调便道:“哦!肖姑娘!”这又道:“阿何,把咱们带的酒拿出来,这么好的美景,应该要小酌几杯。”阿何便先放了撑篙,拿了一小坛酒一个杯出来,也道:“爷,您请,可杯子就只有一个。”自己家的爷自己还不了解!关月调生的是风流倜傥,倒也是多情的人。“呵呵,”关月调笑道:“是啊,杯子只有一个。”也还道:“那我请肖姑娘喝一杯?”肖雪姻道:“关公子,我不喝酒。”关月调又道:“哎!莫非我与肖姑娘同船的缘分,还不能请姑娘喝一杯吗?只是一杯。”肖雪姻踌躇不定看向李予明,李予明道:“既是一杯,也是无妨。”关月调道:“你兄长都说了。”肖雪姻这才接过喝了。看佳人饮酒,关月调一时欣喜。又道:“肖姑娘用我的杯吃了我的酒算是与我有同杯共饮之情,好!我便把酒杯赠与姑娘,作是信物,任姑娘他日什么事,凭此找我就是。”阿何撑船道:“爷,这杯子……”关月调道:“是肖姑娘的了。”肖雪姻还没说收下呢?这里道:“关公子,这酒杯我洗洗还是与你。”正是泛舟河上,肖雪姻说着便侧身取水。关月调却是:“肖姑娘,似姑娘这般世上美人怎么总是要着急拒我于千里之外呢!姑娘,”话还没尽,是李予明叫道:“雪姻,有赠还礼,承谢就是。”关月调让这一话对李予明抱了好奇,肖雪姻不解叫道:“李大哥,”李予明还道:“你若不收下,只怕关公子还有更多的话来说,你看这河上风景甚好,能静看一会便是一会。”河上风景是真好!阿何撑篙不知不觉游近了三瓣岛!后方堤岸小小只望见赏花园西边那里有座重山,满山绿影似在半空之中。于这河上真有个镜花水月,远近错觉。
这一会,阿何撑篙往前,只闻细细水流。更近了三瓣岛才不知不觉,有人在前吟诗,听了四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