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瑾遗,受教了。”来到白鳄身前,问瑾遗表情郁闷地拱手说到。
然而,虽然语气稍显郁闷,但问瑾遗却也不恼。
从表面上看,白鳄看似只是一个人畜无害的老头,实际上性格却也是古怪得紧,大有‘喜怒无常’的趋势,问瑾遗两人只是‘稍有些防备’,便使用如此骇人的手段取信于两人。
这种性格古怪,行事风格出人意料的家伙,问瑾遗往往也是很‘欣赏’,因为他自己本身也不是一个拘泥于世俗的人。
“梁晓烔,也受教了。”
相比问瑾遗,梁晓烔却是稍有些不满,白鳄如此行事作风,可谓亦正亦邪。
梁晓烔年纪尚浅,修行岁月也不长,在她那还略显单薄的世界观里,正即是正,邪即是邪,无论问瑾遗怎么想,白鳄的这种行事风格,她却实在难以苟同。
对于问瑾遗两人的情绪,年老成精的白鳄自然是全看在了眼里,梁晓烔的不满更是全写在了脸上,不过却也不在意,拱手笑着说道:“两位小友,恕老朽得罪了,实在是情非得已。”
问瑾遗闻言却是苦笑,他可不认为当时的情况有到情非得已的地步,才让白鳄选择了这种方式。
不过也没多说什么,至少这种方式确实简单粗暴的同时,也是十分有效,虽然不至于让问瑾遗完全放下心来,但如今他对白鳄的防备无疑降到了最低。
三人原地客套了一会,白鳄笑着发出邀请,“老朽在水月城地底设有洞府一处,两位小友可愿前去一坐?”
问瑾遗和梁晓烔两人恍然大悟,原来白鳄的洞府却是在地底,难怪之前那般动静也没惊动他,想来是声响还传不到地底之下。
问瑾遗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白鳄,想了想后说道:“善。”
既是要坐谈,当然要找一个好地方才是,也少不了要准备几把凳子椅子和置些酒水,这水月城看着不像是会有这种地方的存在。
水月城在炼妖谷的岁月也算不得浅,寻常木头早就化做灰烬,遗留下来的建筑,几乎全是石头所铸的大型建筑,其余使用了木头的建筑要么坍塌,要么摇摇欲坠,更别提有桌子椅子留存了。
问瑾遗点头称善,梁晓烔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过终究也没说什么。
白鳄见两人不反对,不由地抚着胡须轻笑,“既如此,烦请两位小友稍待片刻。”
说罢,不待两人反应,白鳄施展地游之术自己沉入了地面,只留问瑾遗两人留在了原地。
只等待了不过一小会,地面开始出现异动。
只见两人身前不远处,有一座小山包大小的驼峰缓缓升起,待到驼峰边距扩展到临近街道两侧时方才停止。
“这是?”梁晓烔有些不确定地问到。
“想来应该是那白鳄妖身的一部分。”
这般说着,问瑾遗念头微微一动,法眼瞬间穿透地面,往地面之下的地底望去。
入目所见,问瑾遗看到的是一只硕大无比的鳄龟,体型比之前那身高百丈的牛头怪物也不遑多让。
鳄龟全身呈青色,显著的特点便是后背长有一个巨大的甲壳,巨大龟峰上又遍布有棱峰,整体看上去略显狰狞,而此刻展现在两人眼前的,便是其中的一道探出地面的棱峰。
收回法眼,问瑾遗轻笑,“这老龟倒是个惜物的,却是不想损坏周围建筑才潜入地底显出妖身。”
说着,问瑾遗率先跳上了龟峰,随即招呼梁晓烔道:“且快上来,那老龟欲施展地游之术载我们一起前往。”
问瑾遗两人不会地游之术,当然不能如同白鳄一般潜行于地底,却是要仰仗他的神通才能游行地底之下。
至于为何要显现妖身载人,自然是因为白鳄拎着两人游行的画面不好看,也显得不尊重。
听得问瑾遗的招呼,梁晓烔却是有些犹豫,鬼知道下面会有什么等着自己,万一有什么陷阱怎么办?
正所谓有所得则必有所失,白鳄的一番举措获得了问瑾遗一定程度上的信任,然而,见识了白鳄的‘喜怒无常’,此时的梁晓烔却比之前更显怀疑,这是两人性格差异所导致的结果。
好在,两人的行动大多是以问瑾遗的意志为主,梁晓烔再三犹豫之下还是踏上了龟峰。
白鳄或许也是早看出了这一点,所以他大多数行为都只是为了获得问瑾遗的信任。
见两人都上了自己的龟峰,白鳄内心暗笑一声,随即以妖身缓缓带着问瑾遗两人潜入了地面。
立于龟峰之上,梁晓烔感受周围土地加身却犹如微风拂面,丝毫不觉有一丝阻碍,不由得叹道:“当真是神异的体验。”
问瑾遗闻言,微笑着解释道:“天地双游皆是罕见的遁法之术,虽不如游离一般骇人,却也当得起神异二字,这般体验确实不多,你也算是有福气的。”
见问瑾遗还有心情调笑自己,且是一脸悠然之色,梁晓烔也不由地不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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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却不知你还有这等闲情逸致。”
说到这里,梁晓头看了看前方大鳄龟的头,压低声音对问瑾遗说道:“你为何答应白鳄前往他的地方,万一他心怀不轨,我们却是逃无可逃。”
见梁晓烔低语,问瑾遗不由地感到好笑,也是凑近梁晓烔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岂是不知,不过当时我等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前,就算拒绝,那等距离,他若出手,我们必为他所擒,如此一来,拒绝与否又有什么区别呢?”
说到这里,问瑾遗也是学着梁晓烔,鬼鬼祟祟地看了一眼大鳄龟的头,然后对梁晓烔又是说道:“而且,我不认为,你我现在所说的话白鳄会听不到。”
话音落下,梁晓烔当即一愣,问瑾遗则是捧腹大笑。
在梁晓烔愣神之时,只见白鳄也是配合着转过了头颅,大笑着说道:“无妨,你们自说你们自己的,老朽当真听不见,哈哈。”
梁晓烔:“......”’
惨遭问瑾遗两人调戏,梁晓烔当场羞红了脸,咬唇不知作何言语,内心则是一阵羞恼,当真是可恶至极。
此时,只见白鳄大笑过后,又是看向问瑾遗,神情意味不明地说道:“再者,问小友却是高看老朽了,若小友不愿为之,纵使你身处我跟前,我却也未必能强求得了你。”
说罢,也不等问瑾遗应话,白鳄自顾自转过头,不再言语。
问瑾遗挑了挑眉头,心里不由地也是小小吃惊,这老龟竟然能看穿自己的剑外化身,着实不简单。
一路之上波澜不惊,本就潜游地底,再加上有老龟开路,三人路途之中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以白鳄的能耐,其实施展地游之术回府不过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不过考虑到背后站着两人,白鳄只是一点点地缓慢下沉,对三人而言,当真便是‘龟速’,这才有了这么一段神异的‘旅途’。
旅途总有结束的时候,片刻之后,白鳄载着两人来到了地底深处,此时问瑾遗以法眼向上观望,水月城已经完全消失在了法眼的观测范围内。
“两位小友,且都自己注意站稳了,我们到了。”
白鳄话音落下,问瑾遗和梁晓烔只觉得脚下一空,身体当即不由自主地向下落了去,俱是吃了一惊,急忙施展飞举之术浮立于虚空之上。
“且麻烦你下次收起妖身前提醒一下,突然一脚踩空的感觉却是很吓人。”稳住了身形,梁晓烔语气颇为不满,对站在两人身边的白鳄如此说到。
原来却是白鳄一声不吭地收起了妖身,导致两人一脚踩空。
白鳄笑着说道:“却是老朽的不是,望请恕罪。”
话音落下,又听得问瑾遗开口,“白老先生却真是好大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