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当空,热闹的小镇逐渐安静下来,深夜只剩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
可能是前两天睡多了,江茕星睡得并不安稳。
迷迷糊糊中,她总觉得身边有人在走来走去,可是眼皮重得要命,怎么也睁不开,好像心里越急,就越是没办法醒过来。
她在半睡半醒中自己跟自己抗争了好半天,等到终于睁开眼,天光已经大亮。
江茕星疲惫地坐起身。
好家伙,睡了一觉比没睡还要累。
她想起昨夜睡梦中感知到的动静,环顾四周。
门窗闩得好好的,房间里为数不多的几件家具都好好呆在原地,并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做梦吗?
她拖着沉重的身体从床上起来,换上白色孝服,洗漱后揣上钱袋往前院走去。
“哟,终于醒啦?”
一声招呼从头顶传来。
江茕星抬起头,一愣,差点没认出来。
石跃人换了身衣服,刮干净脸,头发扎成一束,一下子年轻了七八岁。
如果他不是坐在墙头上,看着还真像个正儿八经的修仙者了。
“你为什么要蹲在那里?”她问。
石跃人不大习惯地摸摸自己光滑的下巴:“我又不知道你睡到什么时候才醒,就没敢开门,索性直接翻墙出去了。”
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江茕星摸摸怀里的钱袋,又问:“那你吃过早饭了没?我请客。”
看在你终于有个人样了的份上。
“孩子,这都什么时辰了?你倒不如请我去吃午饭。”石跃人从墙头跳下。
“很晚了吗?”江茕星抬头看天,有点疑惑,“可我昨晚睡得也不晚呀,以往总是天刚亮就能醒的……”
闻言石跃人想起昨天给她把的脉,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
“哦对了,你昨天夜里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吗?”江茕星又问。
“没有。”石跃人摇摇头。
“那看来是我在做梦,”江茕星也只是随口一问,不以为意地道,“走吧,我们去吃午饭。”
石跃人跟着她往外走,片刻道:“也不一定,后院和前院毕竟有一段距离,如果是修仙者潜入,我没有提防的情况下未必能发现,你还是要小心为上。”
江茕星倒不觉得会是修仙者:“修仙者怎么会盯上我这个凡人?我家又没什么他们看得上眼的东西。”
唯一跟修仙界沾点边的江鹄遗物,也都放在储物戒里,除了她外人根本看不见,更谈不上偷取里面的东西了。
想到这,江茕星的拇指悄悄摩挲着储物戒。
这东西应该是她穿越到这边来,唯一一件让她觉得比现代世界更好用的东西。
可惜她只是个凡人,虽然身为江鹄的直系亲属,在江鹄死后可以拿取里面的东西,却没办法往里装。
午饭后,江茕星顺路去自家的几个铺子看了一圈。
原主的母亲出生商贾之家,虽然嫁妆不多,却是经营的一把好手,嫁过来短短几年就在镇上最热闹的一条街盘下了好几个铺面,以至于江茕星一直觉得江鹄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娶她的。
毕竟根据原主的记忆来看,江鹄自诩修仙者冷心冷肺,对发妻也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可能是听说了什么风声,江茕星在街上走了一圈,不少人假借慰问凑过来打听情况,有些心思活络的不只是看上了铺子,想试探点别的,却在看见她身边站着一个人高马大的陌生大汉时又咽了回去。
继承大笔遗产的孤女惹人垂涎,但旁边守着一个底细不明的护卫时,不少人那点小心思就得好好掂量了。
江茕星装作没听懂那些人的暗示,只回答了几个问铺子的。等到有意的买家们各自散去回家凑钱,她又去了一趟当铺,约好次日掌柜直接上门,这才回家。
小镇总共这么点大,什么事都传得飞快,经过今天这一遭,整个镇上的人都知道江员外家的女儿打算搬走了。
次日一大早。
惦记着跟当铺掌柜有约,江茕星早早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