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展开身形,纵身而起,踩着前面几位食客的肩膀,借力跃上二楼,凭栏围观的客人们纷纷后退,给她让道,生怕她冲撞自己。
长生轻灵走巧,如一只飞燕般落在地面,她摸了摸撑胀的肚皮,若非吃得太饱,她的身法可以再敏捷三分。
纵然如此,也足以让白衣女子拍手叫好:“好身手!”
长生走到她面前,拱手客套道:“客气,我叫长生,你叫我长生就成,不知这酒要怎生斗法?”
长生此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斗酒付账都是小事,重要的是要与她套套交情,好寻一个面见城主的机会。
恰巧,这男装女子爽朗豪迈,颇对她的脾性,她也乐得交这个朋友。
白衣女子扫了眼她圆鼓鼓的肚子,微微一哂,随意拱了拱手:“我叫瑄瑶,你想怎么叫都行。”
她转头冲着楼下发愣的俩大汉喊道:“挑酒来!”
躲在一边瞧好戏的小二率先领悟过来,轻飘飘地扫了一眼长生,笑得高深莫测,推搡着俩大汉下去准备。
不多时,小二掀开门帘,俩大汉一起担着一丈左右的大扁担,一前一后吃力地挪步进来。
他们之间隔着一段三尺来宽的长木板,两端用麻绳捆牢,系在扁担上,木板上放着两缸酒,酒缸下半部分皆用独特的方式固定住,避免颠簸倒落。
长生瞠目结舌,看着那两大缸酒摇摇晃晃地上了楼梯,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不会吧,开什么玩笑,沐浴都用不了这么大缸水,那酒要真往嘴里灌,肚子得炸开吧?
她满眼疑惑地望向瑄瑶。
瑄瑶盈盈一笑,道:“这斗酒嘛有许多种比法,咱俩就来比比最简单的那种。”
“呵呵,哪种?”长生干笑道。
说话时,俩大汉已将两缸酒挑上楼,重重放在地面上,随着那沉闷的两声响接连落地,长生情不自禁地打了两下饱嗝。
瑄瑶笑道:“这里有两坛酒,咱们一人一坛,比比谁先把酒喝光。”
长生只觉脸皮痉挛,勉强扯起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你管这叫坛?我平日用的浴桶都没它大!你确定你真喝得进去?”
反正她是喝不进去。
瑄瑶走到半人高的酒缸边,拍了拍脸盆大小的泥封,笑得璀璨无比:“你若不敢比,认输便是,我不会为难你的。”
小二狐假虎威,在一旁附和道:“是啊,瑄瑶小姐可是我们无忧城的酒神,千杯不醉,万杯不倒,你是万万比不过的,识相的乖乖认输,把银子付了,你就可以滚蛋了,横竖也才十两而已。”
长生听在耳里,立即炸毛:“十两?你抢钱啊,饭钱明明才二两!”
小二指了指自己肿成馒头的鼻子,委屈地嚎道:“还有我的药费呢!”
“你把我打破了相,叫我怎么干活,你不得陪我误工费?还有我这腿,哎呦,哎呦!疼得受不了,一定是叫你踢坏了,往后十天半个月都走不利索了。”
小二一边嚎着,一边抱着腿挤出痛苦不堪的表情,看得长生牙痒痒,真想再补上一脚。
瑄瑶扬声道:“喂,你到底比不比,不比我就走啦!”
长生冷笑出声,她真是看走眼了,眼前这爽朗女子实则刁钻得紧,她提议斗酒,并非有意给自己解围,而是太无聊拿自己寻开心呢,亏她方才还小小的感激了一把。
围观的人纷纷起哄道:“不比就滚!不比就滚!”
长生气结,酒她是不想喝,倒是有股想将对方拉过来揍一顿的冲动。
可是对方偏生是城主的亲戚,要是把她得罪了,借云水珀的事,只怕就得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