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没料到这水里还有活物,骇了一跳,本能地挥动手臂,想将之甩掉,可恨那东西咬得极紧,一时半会儿竟甩不脱,还带起串串水花,溅得她满身满脸是水,更险些将她拖入水泽。
长生心中发狠,猛地怒喝一声,按住那货,张开贝齿,也狠狠地咬在它身上。
那货吃痛,松开小嘴,光滑的身子溜出她的掌控,便要钻回水中。
长生眼疾手快,一把捞住,十根手指跟铁笼似的牢牢将它控住,任它如何挣扎,也逃不过她的手掌心。
这回,那货老实了,颤抖着身体,巴在她双手间,抬起一双豆眼,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长生这才看仔细,这竟是一条半尺来长,异常漂亮的鲤鱼。
一般姑娘见之,都会惊叹它的美,不忍伤害,只可惜长生不是一般的姑娘,她的脑子里,只想到了鲜美的鲤鱼汤。
顿时,饥肠辘辘,眼冒绿光,她立刻便拿去宰了,打算炖了给荆衡补身子。
锦鲤直到呜呼哀哉都想不明白,自己那么可爱,为何还会遭此毒手?
当然,锦鲤并没有被炖成汤,而是成了烤鱼,理由很简单,因为长生没带锅,也找不到锅。
只是,她烤鱼的技术不如荆衡,卖相显然不好,但闻着还有焦香,应该……还能吃。
就在她回到荆衡身边,刚蹲下时,赫然发现他溃烂的伤口已蔓延到胸口,身体冻得冰人,连水都喂不进去,更别说吃鱼了。
所以,就有了秦幽看见的这一幕,长生挥舞着烤鱼,引诱荆衡,揪扯着他的头发,试图唤醒他。
可是,荆衡却不为所动,往常,他一定会跳起与她抢食的。
长生急了眼,鼻涕眼泪都挤了出来,但哭嚎明显不顶事,嗓子喊哑了,他也未必听得见,她只好擦干眼泪,丢了烤鱼,匆匆返回水泽,又薅了把这些奇特的草。
秦幽看着她搬起石头将仙草捣烂,敷在男子的伤口上,不由摇头慨叹:“这些仙草虽是疗伤圣药,但凡人无福消受,只会加重伤情,好心办坏事,说的正是如此啊。”
长生虽不知这些草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但直觉告诉她,必都是好东西,眼下荆衡命在旦夕,她也无计可施,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死马当活马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等到他的伤口被草末覆盖,长生觉着,外敷不够,应当内服,才更见效,于是再次到水泽薅草,顺带舀水。
奈何泽里的草虽然品类繁多,偏生没有一种长成荷叶模样,蓄起的那点水等回到荆衡身边,就只剩半口了。
她想了一圈,视线忽而落向自己的长靴,虽然靴子也会渗水,但胜在容积大,就算途中有损,终归能留住大半。
秦幽抽搐着嘴角,盯着画面中的女子除下长靴舀水,没来由一阵反胃,她该不会是想……
追随着她的身影,回到男子身边,她果然拿靴口怼上男子的嘴,强行撬开对方的牙关,往里灌水。
“呕!”
秦幽弯腰干呕,不曾想自己这片迷人的仙境,竟会到来一个如此埋汰的女子,太荼毒他的眼睛了!
长生将草放进嘴里咬烂了,吐到掌心,捏吧捏吧,塞入荆衡口中,为让他容易咽下,还特意用手指将草渣一点点捅到喉咙口,接着拿水一灌,染了草色的液体便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
长生伸出两指,生猛地戳了把他的咽喉,迫使他反射性地吞咽下去,动作利落而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