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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落叶飘雪预示着旧年就要结束,新年即将到来,一年四季,固定的时区,新旧更替大不一样,新的一年,事物焕然一新,枯树是新的,灯光是新的,空气是新的,就连穿着以前的旧衣服,面貌也是新的,这种认知归于精神世界优化物质世界。这个全新的时空里,人自然而然要打着小算盘,上下排列的珠子仿佛幻成金钱长了脚,上下乱跳,去年收获了多少?支出了多少?有用的,浪费的,该花的不该花的统统跳出来显示一下,嘴里念念有词:“要懂得节约,这一年怎么没有存多少钱?这么不会过日子,这件东西真不应该买呀。”人面对生存需要,不得不考虑金钱带来的作用,虽然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金钱是万万不能的,太有才干的人在金钱面前往往不得不低下高贵的头颅。思索长远规划,最重要的莫过于到来的春节,这个万家注目的喜庆节日在它来到之前,该收的钱要全力去讨回,欠下得总归要去还,你不理财,财不理你。懂理财的有一本小九九,欠张三多少?欠李四多少?欠债是原则问题更是诚信问题,收入的少还账的钱却不能少,背债过年是生意人最大的忌讳,他们一般相信风水,财神爷对诚信的人常常是眷顾的,早还债无非是为了讨个好彩头。比起负债,债权相对来说简单一点,该催要的催要,要不来的下年继续催要,除此之外,资金支出还有一部分用于孝敬父母,孩子新衣,红包,年货等等,能想到要列在清单里,不至于额外透支,弄得措手不及,想要财务自由,资金计划必不可少。季小北坐在办公室内,像一家之长一样,他低着头,在记事本上密密码码地写下了很多数字,资金计划表一定要认真地做。外面的风透过活动房墙壁的隙缝闯了进来,给这不大的房间带来了冬天的凛冽,炭炉上的火苗吐出长舌,与严寒对抗,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防寒作用,只不过它的热度太弱,室内的温度与室外的温度依然相差很大,季小北偶尔会跺跺冻麻的脚。

“这天真冷啊,明天天气预报还说有大雪。”李嘉从外面推门而入,摘下安全帽径直走到炉子旁,手伸到炉火上,想借火驱走身上的寒气。

“室外作业停下来了吧?大型设备一定要采取保护措施,防冻,防滑,下雪前一定要把现场检查一下,不要等到雪后一切都晚了。”季小北看了一眼李嘉,由于寒气遇到火,李嘉身上冒出一股烟。

“已经通知工人们停工放假了,快过年了,让他们早点回家团聚,只有一部分室内装饰工作在做,不过放假的一部人不愿意提前回家,他们非要等到拿到工资才走,怕回去后向包工头讨钱难。”李嘉呼了呼手,感觉到一丝暖和。

“这确实是个问题,这些工人全家都指望他们挣得那点钱,如果空手回家他们肯定心里不踏实,只不过他们一直呆在工地也不是办法,这天寒地冻的天,离春节没有几天了,再不回家怕票都买不到。你有什么好办法没有?”季小北沉思了一下,问李嘉,他一时半时真没有好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这些包工头,你不要看现在说的好听,一拿到工程款他们不会轻易发到工人手里,黑心老板多如牛毛,工人们拿不到工钱肯定会找项目部,到时我们过年也不得安宁。我这里倒有一个办法,不知可能行通?”李嘉不知道这个方法是不是万全之策?不过总归是一个办法。

“说来听听。”

“我们先弄清各个班组欠工人们工资多少?让他们列出一张工资表,按照此表我们先帮他们发工资,让工人们现场一个个签字领钱,确保工人们工资到手,余下的其他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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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款我们事后转账。”

“这个办法好,我正在愁这些账,业主虽然已支付我们60%的工程款了,本来保项目支出绰绰有余,只是公司一定要我们上交一部分资金,支持其他兄弟项目度过这个春节,余下的钱真是不够用,现在唯一办法先把这帮工人们的工资解决再说。”季小北双眉紧蹙,不时用手挠着额头。

“着急也没用,关键这几天一定要把钱备齐,一年的血汗钱,真金白银揣在怀里才踏实,工人确实不容易。李宝强在这呆了很多天了,等你分配好资金就安排他就去银行取款。”

“已经预约好了吧?就怕银行没那么多现钞,年关口到处都缺钱。”季小北真怕出什么差错,他心急如焚,要尽快把手头上的事情了结。

“已经提前预约,每年年关银行的库房堆满了钱,取钱排成长龙,大部分是房产公司支付农民工工资的,建筑单位真是有钱。”李嘉曾经陪同过会计李宝强到过市银行取过款,见过一叠叠钱存放在银行里的场景,钱有时真得如树叶,堆在地上没用,拾起来就是标本。

“取款一定要注意安全,特别年关这个时候。”季小北提醒李嘉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养子不知父母恩,自从季小北从事项目管理,考虑问题真得可谓细致入微,面面俱到,他怕一不小心那个环节没有考虑到,影响整个工程。

“放心,到时项目去上三四个男同志,全程护送李宝强,有我们当保镖,没有人敢近身。”李嘉开心一笑。

从李嘉和孙甜甜分手以来,季小北很久没有见到李嘉这么开心,不由跟着高兴起来。

“你应该重新一段恋情了,女人嘛就那么回事,娶回家养儿育女,也算给自己一个交待。我们做这一行的,要什么爱情,浪漫,全是云里雾里,太飘渺了。”

“项目一个女人没有,跟谁谈?真没有这个心情,让家里人在老家介绍,更抽不出时间回去相亲,婚姻还是随缘吧。”李嘉长叹一声,又道:“周曼是不是快生了?这些天你也没有回去,真是不称职。”

“预产期就在这几天,我何尝不内疚呢,可有什么办法?做工程的人常说,当我搬起砖头时,我无法拥抱你;当我放下砖头时,我无法养活你。谁让我们选择这一行业,春节你还是回家把终身大事解决了。”季小北想想真是愧对周曼,也长叹起来。

“谈何容易,姑娘们听说做这一行都躲的远远的。”李嘉苦笑着,摇了摇头。

“走,出去转转,下午开个会,能提前回家的让他们回家。资金就这样分配,明天发工人工资。”季小北把笔记本合上,顺手放在抽屉里,起身拿起桌子上的安全帽戴在头上。

西北风呼呼地刮着,院子里枯黄的树叶随着萧萧的寒风,纷纷下落,有几处积水的地方结上了厚厚的冰,屋檐上挂着亮晶晶的冰凌,前几天没有融化完的雪堆积在角落,季小北穿着厚厚的军大衣还是觉得冷,他把大衣往身上裹了裹。

“季经理,何时能回家?春运一票难求,我们要提前买票,不然到时插上翅膀也飞不到家。”工地上几个小伙子早已归心似箭,项目工作与社会大部分是脱离的,说的好听是世外桃源,严重的如监狱,工作区域之外的场景他们早已忘记以什么形式存在,眼睛里只有土地上慢慢长起的楼房,这些楼房好比农民历经千辛万苦耕地种的庄稼,只等时机到了长出硕硕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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