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前路，所谓的通天大道的尽头，不过一直等在那里的神尊们。
超脱？根本不存在。
可能对于弃佛皇来说，由始至终，这就是一个令人绝望的世界。
“师弟，你的法相金莲天生三叶，你是不是吞了什么天材地宝？”
宁横舟想了想，天材地宝？好像挺多的。但，什么是法相金莲天生三叶？
接着，他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宁横舟：“金莲？天生三叶？那为什么我看张竼之的法相并没有座下金莲？”
顾沉吟：“他的法相也有座下金莲，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样貌。我们纯阳宫弟子法相会生出金莲，而其他道乡宗门修士的法相则是背生蛸足，或者浑身长满口器、指爪。这些都是金莲的外显样貌。”
宁横舟皱眉。
蛸足？是指大触手么？
顾沉吟：“师弟，也觉得蛸足丑陋不堪么？”
宁横舟点头，那是自然了。
顾沉吟：“可是，道乡宗门那些人，都早已经习以为常。因为千万年以来，道乡的修士若要成为强大的修士，就必须接受这种丑陋不堪。因为丑陋能带来力量，那么丑陋也会变成美的象征。”
因为丑陋能带来力量，那么丑陋也会变成美的象征……
宁横舟发现自家师兄是个很内涵的人啊。
宁横舟：“咱们纯阳宫弟子的法相不会背生蛸足，也是因为我们有护山大阵的缘故？”
顾沉吟点了点头：“确实如此。按照先贤前辈们的说法，其实是因为天道被侵染了。”
宁横舟直呼好家伙。侵染这种词都敢用，难道现在不是九天之上的那些神尊，才是三界的话事人么？
“客观”地说，纯阳宫才是外来人啊。
不过，若是放眼比量的话，现在的神尊们，也是霸占了旧神话时代的大佬们的道统。
比如之前宁横舟遇到的净琉璃大士、梵天大帝，这些大佬，也就仅仅留下了一丝神念罢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旧神话时代的大佬们，最终都将消逝在历史长河之中。
这正是时间的无情所在。
“世上谁人能不死？任你风华绝代，艳冠天下，到头来也是红粉骷髅；任你一代天骄，坐拥万里江山，到头来也终将化成一抔黄土。”
宁横舟接着问道：“那天生三叶又是何意？”
顾沉吟：“简单地说，法相金莲开出的叶数越多，实力就越强。最多十叶。
法相金莲开了几叶，对应那些道乡宗门的弟子，便是蛸足之相拥有几足。比如，你的是三叶法相金莲，对应的便是三条蛸足。”
宁横舟明白了。他的法相金莲开了几叶，对应其他弟子有几条大触手。
宁横舟：“那若是道胎法相到了十叶金莲的程度，会怎么样？”
顾沉吟：“十叶金莲法相代表着你的道胎法相已经圆满，或者，安然渡过一九天劫，只要二者有一个达到，即为真人境界修为。”
宁横舟点了点头，但又触及了一个知识盲点，一九天劫？
他刚想再详细问问，但张先源明显不想让他在这里上课。
只听到，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从半空中传来：
“捉到你们咯。”
宁横舟一抬头，只见一个巨大的鹰隼，那锐利的鹰眼发现了宁横舟、顾沉吟的踪迹。
那巨大的鹰隼正是三头巨鲲三个头颅的其中之一。三头巨鲲的三个头颅分别是鲲、虎、鹰隼。
宁横舟还在疑惑其他两个头去哪里了的时候，只听到顾沉吟急道：“跑！”
说完，直接一个纯阳宫身法梯云纵，疾退了数十丈。
宁横舟也不敢托大，极为默契地向另外一个方向疾退，跑路的同时不经意地扫了一眼顾沉吟。不由自惭形秽。
顾师兄不愧是自己的师兄，顾师兄不仅身法飘逸，神态平静，还顺便把张竼之掉在地上的长剑给捡走了。
牛逼。
而反观自己，因为跑得急，不仅身法有些走样，表情管理也不太到位。
完全没有那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处变不惊。
所以，以后自己得多向自家师兄学习。
正在这个时候，他发现了四处的环境完全变了。
他跑着跑着，大致能感觉到这里应该是一处山谷，但山谷之中有一股无法描述的力量令天地之间一片扭曲。
宁横舟感觉到情况不妙，刚想往回跑，就看到了追赶而来的张先源。
故而只能朝前了。
好消息是，四周有些昏暗，有些雾蒙蒙的。浓雾之中，不由有水滴落下。方便他躲藏。
坏消息是，这四周天地玄气有些异状，吸收起来总有一种即将凝固的感觉。
而此时，一个庞大的黑影从头顶滑过。
宁横舟当即将双目覆上红莲业火，虽然无法完全无视雾气，但也看出来了，那个庞大的黑影正是三头巨鲲的轮廓。
看来，张先源正在用三头巨鲲寻找自己的行踪。
宁横舟运起身法，跑得更快了。
这样也好，自己将张先源吸引过来了，顾师兄那边就更安全了。这也算是辨认地看问题吧。不论如何，二人之中，先跑出去一个再说。
宁横舟跑着跑着，发现四周多了一些残垣断壁。
这时，他遇到了一堵墙，墙面之上皆是斑驳的画作。
但因为年代久远，宁横舟扫了一眼，却不明所以，但他还是在角落里发现了“扶摇”二字。
“扶摇？莫非……”
莫非了半天，宁横舟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他仅仅先前听张先源说，扶摇峰的地下埋藏着一件宝物，他之所以设计让张竼之与顾沉吟拼命，目的就是让张竼之使用身上的霸海神水，将扶摇峰淹没。
现在看来，应该是霸海神水淹没整个扶摇峰之后，发挥了效用，改变了附近的地貌，冲出了这个山谷。
而自己一路上遇到的那些湿漉漉，甚至不时有水滴落下的声音，应该是水淹扶摇峰的后遗症。
宁横舟又看了看四周的残垣断壁，不由猜测道：“难道这里以前叫扶摇城？”
如此想着，他开始将神识远放，企图获取更多的信息。
可是，正当这时。
忽然，宁横舟却看到自己全身都在闪烁着一种红色的危险光芒，跟警报灯似的。
他突然心中升起一丝不妙。
远处，传来了张先源的怒吼：
“顾秋白，你往哪里逃！”
宁横舟无奈地低头看着全身冒着红光的自己，答道：“你看我还能往哪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