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清依着吩咐牵来了马,将缰绳恭恭敬敬的递给苏千玦。
苏千玦翻身上马,朝月牙伸手:“上来。”
不容置喙的语气。
月牙将手递给苏千玦,任他将自己拉到马上坐着。
这是她第一次骑马,还没来得及坐稳,苏千玦手中马鞭一甩,马儿吃痛,迈开四蹄就朝延丰城方向奔去。
月牙惊慌的抱着马的脖子,闭上眼睛不敢细看。
凉风习习,吹得她的脸有些发凉。
过了好一会儿,月牙才敢偷偷的睁开了一条细缝,景色从两侧飞驰而过,她全然未发觉自己整个人是被身后的苏千玦圈在怀中的,直起身子,好奇的左右顾盼。
北方的景色虽不如南方景色多彩。
但山间的野果累累,挂在枝头殷红一片,分外喜庆。
“等来日回家,定要去摘些果子尝尝。”月牙如此想到。
原本两个时辰的距离,苏千玦花了一个时辰便到了延丰城内。
二人最后在一间客栈中留宿。
……
客栈的小二倒是客气,苏千玦给了些赏银后,忙不迭的送了几桶热水来,顺带着,还给买了身衣裳。
月牙将水尽数倒进浴桶中,褪下身上的衣服,将整个人浸没在浴桶中。
带着几分寒意的身体渐渐变得暖和起来。
苍白的小脸慢慢有了月色。
月牙抹了把脸,倚靠着浴桶,余光瞥见了榻上的墨色披风。
在骄中的时候,这个看起来颇为气派的九千岁问她:“可是葵水来了?”
眼中还带着几分戏谑。
爹爹曾告诉过她,这是女儿家的私密事,该避着男子才是。
可如今在这小小的四方天地里,她连个月事带都没有,任凭血迹湿了自己的衣裤。
什么私密不私密,已经顾不得了。
她只好轻轻“唔”了一声,然后又扯扯自己的粗布裤子,小心着不让自己脏了的地方露出来。
最后是他找来了自己的披风,将自己罩得密不透风。
然后又带她来了这间客栈。
托他的福,总算没有太过于丢脸。
氤氲的热气蒸得人昏昏欲睡。
月牙打了个哈欠,从浴桶中起身,拿起榻上崭新的衣裳。
是件湖绿色的夹棉襦裙。
裙中,还有一条做工精细的月事带。
……
蓝清一行人也在一个时辰后赶到了客栈。
屋内烛火通明。
苏千玦仅身着里衣坐在榻上,以手撑着额头。
也不知道那小丫头怎么样了。
蓝清单膝跪在地上,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呈给苏千玦。
书信中写着趁苏千玦离开都城后,渊王夏临召集门客党羽,密谋如何趁着苏千玦在回宫前,将他在半路之中截杀。
信中内容将何时何刻何人交代得无一不清楚,字迹娟秀,像是女子的字迹。
苏千玦掠唇无声的笑了起来,眸中却泛着冰冷而阴森的寒气。
这个夏临,什么都好。
就是没有脑子。
若是他有几分像夏桑那般沉稳些,兴许自己对他还有几分兴趣,哪日无聊了,让他做做靖国皇帝,也未尝不可。
可惜捉弄他这种人最是无趣,惹得他恼怒了,便只会喊打喊杀。
而夏桑却不同。
他隐忍,深沉。
当然,捉弄夏桑这种人,是最为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