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后,一根血色方巾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别人没有发现,但是她看得清楚,这个是那天青石边小乞丐的衣服一角,上面的血就好像是刚弄上去的,猩红在目。
化长今的手止不住的抽动,双眼瞳孔也不断放大,巨大的恐惧萦绕在心头。
突然,她的耳边蹿过一道幽幽的声音,整个圆桌旁的所有人,都安安心心地在吃着饭。她环视一周,他们都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有她一个人发现了。
“昨天的巷道,过来吧。”
声音极其霸道,似乎就要将她完全吞噬。
户部尚书府因为仗着皇室的呵护,从来没有请什么侍卫守护在身边,更是所有人都修为低下,就算是户部尚书,也在那一战后身负重伤,到现在也还没有好。
灵秀舀起一碗汤放在化长今面前,她清清楚楚的听到瓷碗落到木桌子上的碰撞声,周围一切都仿佛停顿。
“怎么了?这么心不在焉的。”灵秀皱着眉疑惑问。
化长今回过神来,颤抖的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衣摆,竭力克制自己颤抖的身体,连忙摇头,挤出一个笑。然后在灵秀还有户部尚书的目光下,端起瓷碗一口喝下汤。
不行!不能再这么停留下去。
化长今说服不了自己再怎么停留下去,她放下碗离开凳子,二话不说就离开。
“今儿!你去哪儿啊?”灵秀立马站起来,望着化长今的背影。
户部尚书看了化长今一眼,不紧不慢轻手将灵秀拉下来坐好:“就她那脾气,多半是想起晚夜楼还有个预告极精彩的故事,所以跑过去看了。”
也化长今最喜欢的就是晚夜楼和十四桥,所以这么解释,也没有问题。
但是……
灵秀心里始终觉得不踏实,这种不踏实从成人礼那天化长今在百官面前跑下祁连山三千二百八十一个台阶时就已经开始了,一直持续到她脱逃六离宫,然后到现在离开,却也想奔逃的背影。
为什么,她一直在逃……
灵秀捂住自己的胸口,看着自己心大的老爷。
户部尚书喝下一口粥,没有抬眼对上她的眼神,反而一直低着头、他默默开口:“放心,我在。”
这一瞬,焦虑消失,但不安却愈来愈强烈。
她明白,眼前这个事事不入耳的户部尚书,也感觉出来了、
化长今跑出户部尚书府,站在街上。街上人马拥挤,车马流行。她在中央来回转身,无数人脸朝她问候,还有牛马的脸,但是整个世间在她那种仿佛在旋转。
她猛咽口水:“告诉我,人在哪。”
“晚夜楼,我们待会儿见。”随即,便是一阵女声的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