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他们便到了军营。
徐千户早就在离京营几里地的地方眺目而望的在等候,杜顺其实也想去迎一下老上司和老弟兄们,但想起还得带领着一众人行礼便没跟过去。
于是徐千户便看到了严欢抱着陆小曦二人骑着一匹马,在前面浪,后面大部队在故意拉开距离跟着。
徐千户多么善于察言观色之人,却从未看过督主看人会这样的表情,以前看督主即便会笑一下也是严欢式的皮笑肉不笑,看到督主笑他甚至会腿肚子转筋,那晚挨鞭子,督主就赏给他们一个笑,结果让人不寒而栗。
可督主看向怀中那个身着飞鱼锦服的小子却是真心的在笑,好像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眼中只剩下那小子,根本没看到一个大活人站到了他们面前。
直到严欢跳下马,把陆小曦从马背上抱下来,没让陆小曦脚着地,便直接抱到了矮脚白马上,让她扶着自己的肩头坐好,又握着她的脚,放入马蹬后,徐千户听到陆小曦娇柔的声音,才反应过来,这身着锦衣华服的不是“爷”,是“娘”。
他立刻走到严欢面前,趁严欢还在把陆小曦的脚往马蹬里放的当儿,扑通一声便跪到地上,头点地结结实实磕了起来,边磕头嘴里便念叨:“儿子给父亲母亲大人请安。”
陆小曦立刻捂着嘴笑了起来,严欢本来在徐千户这种人面前总是心生厌恶,是笑不出来的,结果看陆小曦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还故意忍者不敢笑出声,也情不自禁的爽朗的笑了起来。
能博佳人一笑,徐千户这马屁拍得严欢很满意。
“起来吧,这次做的不错,回头咱家重重有赏!”
“儿子给父亲大人分忧理所应当!”徐千户奴颜媚骨哈着腰道。
陆小曦终于把笑憋了回去,想,这海子哥身边都是什么人才,刚才那个姓王的就让他没头没脸的骂了一顿,连个屁都不敢放,现在又出这么个人物。
不过这厮把海子哥喊父亲,喊自己为母亲,海子哥并未反对,加上刚才众目睽睽下抱着自己骑马,明显已经在属下面前已经承认他们是夫妻,陆小曦着实心中异常开心
…
陆小曦终于又看到了严欢当年在军营的风彩,相较当年的英勇现在更多的是睿智。
京城禁卫军又称京军,在册编制是十六万,涿州营是京畿第一道防线,京郊京营是最后一道防线,所以仅此二营人数就占了十万,现在的京军从人数到装备与开朝时已相差甚远,开朝时只京营人数就能达到二十万,而且兵强马壮,而现在不仅人数消减,还有许多是老弱病残。
军饷不足,政令昏庸,连年灾害,又与外藩连年征战,让此护卫京畿的核心部队不堪一击。
五万人的在册编制,实际兵士数量三万多人,吃了将一半的空响,而且每个士兵实际拨给的军饷数量,只及朝廷实际拨给的一半,所以年轻力壮的士兵都跑了,招募过来的都是些老弱病残。这些还不算,现在已经冬季,士兵们还穿着秋季的单衣,床上也是单被薄衾,稍微一变天,这些老弱病残的士兵便有许多冻病冻死。
接任统领之职的是锦衣卫指挥使杜顺,严欢让他心上人一定要示弱装窝囊,然后把善于溜须拍马,钻营挑拨的徐千户这锦衣卫里有名的苍蝇屎派给他。
一开始杜顺不明白锦衣卫人才济济,严欢为何要派给他这么个玩意,结果到了军营不久他便体会到这苍蝇屎的巨大威力。
这苍蝇屎到了京营便使出溜须拍马的本事,与太子党人打成一片,取得太子党信任,然后开始挑拨离间,不到一个月太子党人便因分赃不均起了内讧。
然后杜顺又掺和进来,让非太子将领与太子党将领打了起来,顿时整个京营乌烟瘴气,经乱成一锅粥。
太子党一众清清楚楚浮出水面。
然后怕杜顺不服众办了一场擂台赛,在擂台赛上杜顺和锦衣卫的几个将领把太子党人结结实实的揍了一顿,揍得他们鼻青脸肿哭爹喊娘,给那些平常饱受太子党欺凌的士兵们出了气,顿时杜顺便得了军心。
到晚上的时候严欢便把京营之乱彻底平息,拿到了太子党人多年苛扣军饷证据,把太子党人打入诏狱。
…
一天忙碌已过,天慢慢黑了下来,起了风,冬季京城郊外,只要有一点风就会感觉寒冷,严欢握着陆小曦的小手走出殿外,准备返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