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战神兵马大元帅花鹤天膝下两子一女,长子花月霖年方十八,女儿花月溶十四,次子花月霁,比花月溶小两岁,将军夫人萧离体态丰盈,肤白如雪,眉眼间更显这个年龄的娇媚,完全看不出生育过三个孩子,多年来保持每日为丈夫擦拭战甲的习惯,白皙纤细的手指轻划过银色的战甲,动作缓慢,脸上不带一丝笑容,森冷的铠甲散着银色的寒光,让人不寒而栗,自花月溶与花月霖回府后,始终未问及独孤千寻为何在花月霖自报家门后退兵,小小的花月溶天真认为是独孤千寻惧怕父亲战神的威名,而花月霖深知此事并不简单,熟悉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花鹤天活动了筋骨,一身汗气带着战刀进来,萧离接过花鹤天手中的刀,放到架上,开始轻轻擦拭。
屋子宽大敞亮,此时的空气却似乎令萧离有些窒息,总还是要给他一个交代。
“将军可是想问独孤千寻”?说罢继续轻拭着战刀。
战神将军眼中闪过一丝酸疼,什么时候开始,妻子不再唤他鹤天,而相敬如宾唤他将军,他几乎已经快忘记了,女儿花月溶性子顽劣,倔强,爱哭,其实是随母的,现在的花月溶和妻子年少时简直一模一样,妻子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与他言谈举止间多了很多谨慎和防备,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妻子不再跟他撒娇,不再跟他人前相敬如宾,人后打架,斗嘴,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妻子不再如以前那么依赖他,那双明亮的眼睛再也没有过眼泪,也许是十三年前那次刺激,让她转了心性,他仍旧一直小心翼翼的呵护妻子,尤为顾忌她的感受,可与她总觉得越来越疏远。
花鹤天缓缓抬起手,指腹稍微有点粗糙的肌肉就在萧离的眼眶上轻轻划过,时间仿佛倒流到多年前,她还是那个顽劣的,倔强的,内心却很脆弱的她,她还是他的离儿,受委屈后总会一把鼻涕一把泪,每次流泪的时候他都这样温柔的为她拭去,手指上还残留着她泪水的温度,不过十三年,却好像发生在上辈子的事一样。
花鹤天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就在刚刚那么一瞬间,“离儿”两个字差点就不自觉得叫出来,他也不记得多久没有这样叫过她“离儿”,就惜字如金的“嗯”了一声。
“她,是婧儿...”
花鹤天犹如晴天霹雳,婧儿,十三年不再提过的名字,萧离的孪生妹妹,萧婧,十三年前,南疆叛乱,花鹤天领30万大军平乱,花鹤天用兵如神,所向披靡,仅半月就歼灭了叛军主力,收复南疆,准备班师回朝,却不料叛军首领并没葬身战火之中,侥幸活了下来,铤而走险,夜潜大夏战神营,趁战神营各大将士饮酒庆功之际,俘虏了战神夫人萧离和孪生妹妹萧婧。
消息传到战神营的,花鹤天如雷轰顶,妻子和婧儿怎么会在军中,还被俘虏了?本觉得天下之滑稽的,可信件筒里掉出个通体晶莹的玉坠,上面清晰的雕刻着两排小字:秋风萧萧,永不相离。
他怎么可能不认得这个玉坠,这是他们互定终生的时候,花鹤天亲手刻上去的八个字,作为定情信物送给萧离的。
年少的萧离极为顽劣,出征前死磨硬泡,花鹤天硬是没同意她一起出征,并让萧离的孪生妹妹萧婧陪伴和看护,萧婧虽是妹妹,但比萧离较为成熟稳重,心机智谋更是在萧离之上,且从小习武,身手敏捷。没想到出征后,萧离硬是乔装混入军中,一路随行,萧婧无可奈何倔强又顽劣的姐姐,只好一同随行,因为是在炊事营,不会与花鹤天撞见,也不会上战场杀敌,花鹤天是战神将军,却相当挑食,她随军仅仅是想照顾好花鹤天的身体,不至于咽不下军中饭菜。花鹤天一直耿耿于怀的是,就连自己都不知道萧离和萧婧在军中,南疆叛军首领从何得知萧离随军?战神将军与夫人情比金坚天下皆知,这才让叛军首领钻了空子,可是当花鹤天孤身一人来到约定地点,在南疆的清海关,地势险要,有一处深不可测的沟壑,跌入绝对没有幸存的可能,当花鹤天赶到之时,只见萧离狼狈得匍匐在地上,眼睛绝望得如死水一般,花鹤天一阵心疼,一把将萧离拥在怀里,力道似乎要捏碎萧离的骨头一般。
“离儿,怎么回事?婧儿呢?叛军首领呢?”
泪眼婆娑,如获新生的萧离放声大哭:“婧儿为了救我,与叛军首领同归于尽,一同掉入沟壑里”。花鹤天伸手像以往一样柔情得为她拭掉泪水,这也是最后一次为她拭泪。
这是一段萧离不愿提及的往事,所以自那次后,花鹤天也从不曾提及,萧离的变化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婧儿没有死,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花鹤天满是疑惑问道。
“我也是两年后才接到她的来信,当年掉入沟壑时,叛军首领死了,她却被楚家堡堡主楚荀所救,伤势太重,还毁了容,硬是修养了两年才康复,正当她想离开楚家堡的时候,楚家堡堡主楚荀突然暴毙,楚荀弥留之际将楚家堡和少主交给了她,她感念楚荀再造之恩,就留在了楚家堡,以养母的名义抚养少主楚贞颜,她说萧婧已死,活下来的是就独孤千寻。”
萧离萧婧姐妹情深,就算变成了独孤千寻,也毕竟是花月溶的姨母,血亲相隔十三年,依旧浓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