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行眼角一抖,心下忧虑不已。
他叹息一声,喃喃道:“此间不可久留,必须马上回去向田先生请教心痛的来历,全看季羽的了。”
此刻,前厅内外刀枪林立,齐、王二将一左一右地翘着禹步,少顷前的畏首畏尾被得意之色冲的一干二净。
王玄朗咂了两口茶水,清咳了两下,用浑厚的嗓音问道:“季大人呐,我这茶都续上第二杯了,还不见那个苏行过来,你们不会是想包庇妖女吧?代王殿下向来极为忌讳怪力乱神,若是不尽早除掉妖女,殿下怪罪下来?”
季羽朗声道:“妖是妖,人是人,而今妖邪被我手下的断魂击退,那女孩子早已恢复正常,按我说,她也是受害者,王大人把罪名安在这个女孩身上,简直是荒唐不堪!”
王玄朗重重的将杯子摆在几上,他一扬眉,佯笑道:“季大人说的对,那女娃娃也是受害者,不过这受害者可不止她一人,门外的那些衙役,王家上下几十口家人,按理说都是受害者,而且直接受害于这个女娃娃,季大人如此偏袒,怕是难以服众。再者,这零陵当地的案件,理应由本地的府衙审理,季大人可知‘强龙不压地头蛇’,手伸的太长了不好吧?。”
季羽身旁的断魂按刀而立,他轻藐地哼了一声,片刻前为了救治田颜,他也付出不少的内力,才堪堪封住田颜身上的怪力,眼前二人这个时候捡便宜,得问问他手中的双刀答不答应。
横刀刀身长直,锋锐无比,极善破甲,断魂能同时驾驭双刀,气力远超常人,王玄朗的重甲在他看来,不过是草席皮垫。
齐轩明侧目而视,到底是对断魂有些忌惮,断魂佩的横刀刀柄甚长,明明是双手刀,他从未见过把双手刀当做单手刀来用的人。
诧异之余,齐轩明讪笑道:“季大人,既然是断魂击败了妖孽,我们定然不敢独吞这份功劳,你把那女孩交出来,让府衙查明原因,也好有个依据为断魂请功,空口无凭的话,太守大人也为难啊。”
季羽面不改色,针锋相对道:“此案并不一定非要由郡守上报才行,季某可直接联络到殿下,殿下虽忌讳鬼神,但自幼就对百姓怀有仁爱之心,是非曲直,我想殿下另有高论。”
王玄朗呼了几口粗气,就差吹胡子瞪眼了,他斜目而视道:“季大人好生霸道,这擒获妖女的功劳是你手下人的也就罢了,你还把那王家的账本据为己有,我等数百铁骑奔袭五十里地,到头来被你一口茶水就给打发了,说出去,谁还敢跟你们流网合作,就是乡下收租子的地主也不带你这般吃干抹净的!”
王玄朗仗着大兵压境,意图将除妖之功和王家巨资尽数收入囊中,这季羽非但不让步,还老是拿代王殿下压着他们,着实可恨!
季羽等的便是王玄朗开条件,他似笑非笑地从怀中取出一本册子,递向二人道:“大院中所藏的金银财宝,不过是王道浔生前财富的九牛一毛,季某为人的确霸道,倒也不至于一毛不拔,这一毛便孝敬两位大人吧。”
王玄朗情急之下,“腾”的立了起来,他怒气冲冲道:“季大人,王道浔虽死,这些财产却不该由你来支配,按照律法,应当收归公有,上缴国库,你指望拿这点不义之财堵住我二人的嘴,把我零陵将军当成什么了?”
季羽不慌不忙地把册子拍在桌上,脸色一板道:“王大人,我刚不过是句玩笑而已,这王道浔的资产,季某分文不取,全凭二位大人处置,关于二位向府库缴纳的时候,分不分明账、暗账,季某一概不管。”
齐轩明和王玄朗都是一愣,二人对视一眼,齐轩明点点头,随后王玄朗平缓语气,拱手笑道:“季大人莫要多心,王某这就给你赔个不是。嗯~季大人临财不苟,实在让人钦佩有加,只是这‘暗账’为何意,还请大人指点一二。”
季羽心中一阵讥笑,他抖了抖袖口,整了整衣襟,慢不悠悠地说道:“我粗略察看了一下,这王道浔生前将所得不义之财,藏在了二十多处隐蔽之所,任何一处都足以充作明账了。”
齐轩明一听喜不自胜,忙拱手道:“还请季大人以实情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