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王道浔人称王半城,只因他在这零陵郡横行霸道无人敢管,他早年靠着贩卖私盐起家,因此锒铛入狱,本该秋后问斩的,却赶上了文皇帝大赦天下,捡了一条命回来。”
“出来之后,他流窜于湘南各地作案,专门拐卖年轻女子到青楼做瘦马,不知祸害了多少家庭,期间甚至还闹出了好几条人命,所以又入了一次狱,按说他罪大恶极,不问斩难泄民愤,可没想到只关了个把月就被赎了出来,从那次起,他就搭上了郡守这条大船,一时间风头无量,整个零陵地界没有他不敢做的买卖,二十年年下来积攒了几百万家私,百姓见到他都要远远的让道,年轻女子听到王道浔的名字吓得都不敢出门。”
对于王道浔的恶行,田仲如数家珍一般娓娓道来。
苏行疑惑道:“田先生,我有一点不明白,这王道浔既然如此豪富,为何还要把府邸修在城外,莫不是晚年了想落个清净?”
田仲道:“那王道浔一辈子做尽了缺德事,纳了好几房小妾都没有为他生下一男半女来,早年与正房生养的两个儿子在前些年也都平白无故的去世,大家都说这是他报应来了。”
顿了顿,田仲接着说道:“为了能有子嗣继承偌大的家业,他请人到处打听有什么风水宝地,七年前他看中了我们隔壁玉阗村的一块地,盖了占地十几亩的豪宅,还在宅子后面栽起了方圆百步的紫竹林,据说是竹林中是什么仙家的道场,好求得福报,早日生个儿子出来。”
苏行嘴角上扬,轻蔑一笑,转而追问道:“那他求到儿子没有呢?”
田仲叹气一声,摇头道:“非但没求到儿子,还患上了不少顽疾,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从去年算起,都找过我五次了,依我看呐,他已经是邪气缠身无可救药了,公子你体内的阴寒之气和他比起来简直就是萤火之于皓月。”
苏行笑道:“那肯定是被所他供奉的‘仙家’夺走了气运,看来这俗话说的‘请神容易送神难’一点也不假啊。”
田仲也笑道:“对的,后来他自己也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又不敢得罪那所谓的‘仙家’,万般无奈之下,不惜重金认养义子义女,可是谁都知道他被妖邪缠身,气数已尽,哪还敢把自家子女送到他身边去。”
说到这里,田仲哂笑道:“他年初听人说我家颜儿生的俏丽,就托人过来送礼,想把颜儿认作义女,这事还容分说?当场被我拒绝了,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去给他病了,免得沾染什么妖风邪气。”
苏行看向田颜,问道:“颜儿,如果把这个恶霸交到你手上,你会怎样处置他呢?”
田颜咬着食指想了片刻,气鼓鼓的说道:“那还用问,直接抓起来,打入死牢,把他的家产通通变卖掉,然后把水田和钱财都分给大家,看他还怎么欺负大家!”
苏行忍不住笑出声来,说道:“就算他阳寿到头一命呜呼了,普通百姓也只是少了一层压迫而已,得不到他家里什么值钱东西的。”
田颜昂着头问道:“为什么呢?”
苏行道:“他死后,家产应该归他正房夫人所有,即便无人继承,这些东西也会由官府收归公用,至于最后到底用在了哪些地方就不得而知了。”
田颜道:“苏哥哥,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把他的不义之财直接分给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