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灿看着睡下的三人。
不知道他们睡着了没有。屋里还亮着灯,开关就在洗碗池旁的墙上,但他害怕关灯。空调的轻微轰鸣声不断传来。赖志成似乎在段滢的吊床下翻了个身。骆灿从地上爬起来,向卫生间走去。
七张照片仍在那里贴着。还有那行红字:是你们杀的!
骆灿解完手,再次凝视那行字。准备出来时,他发现门下的缝隙中有一块毛巾,像是揉成一团后被硬塞进去的。可能有人把它当抹布用了。毛巾的一半已经被染成了茶褐色。
骆灿从卫生间出来,看了看天花板上的梯盖,随后爬上铁梯握住上面的手柄。梯盖悄无声息,仿佛嵌死在天花板上似的一动不动。
回房间后,骆灿告诉自己还是睡一觉比较好,但又完全感觉不到倦意。他走到严仙仙的吊床底下,找了块空地躺下,把毛毯盖到肚子上,抬眼看睡在斜上方的段滢。
段滢睁着眼睛,正默默地注视着骆灿。骆灿也在看她。那双眼睛似乎想诉说些什么。
怎么了?
骆灿不出声,只是嚅动嘴唇问她。段滢只是摇头。
——告诉我这是骗人的!
感觉南宫季子的声音就在耳畔回响。骆灿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毛毯。
无可挽回的纠纷发生在最后一晚。
“仙仙,明天你坐志成的车回去。我和骆灿要在这里再待一晚。”
傍晚,刚吃过晚饭,南宫季子突然在阳台上宣布道。
尽管已是黄昏,但屋里仍十分闷热,众人都在阳台纳凉。
骆灿吃惊地看着南宫季子。
“再待一天?”
“对啊。拜某人所赐,好不容易搞出来的计划都泡汤了。”
“等一下!我明天要回去的。”
“这怎么行呢,我不能让你回去。这几天我们俩都没有好好地独处过。”
骆灿看了看严仙仙,她正恼火地瞪着南宫季子。
“你在说什么,大家一起挺好的,要什么独处。我觉得这两天过得很开心。我明天必须回去,因为我跟乐团的伙伴约好了,而且我还要打工。”
“请个假不就完了。那种赚不了几个钱的零工,没必要勉强自己去做。”
“跟这个没关系,总之,我明天一定要回去。”
南宫季子长呼了一口气,表情僵硬起来。随后她转向严仙仙,说:“你看你看,你完全把骆灿给惹怒了。”
“季子......”
南宫季子一摇头,拦住了骆灿的话。
严仙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说说清楚,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真是笨。”
“你是说我来这里来错了?”
“本来嘛,现在我开始怀疑你是不是真有男朋友,反正你不惜编瞎话说你男朋友老家着火了也要跑过来添乱,玩得可开心了不是吗?”
严仙仙呼吸一滞。
“......这,这叫什么话。什么叫编瞎话?”
“我清楚得很,你那个回老家的男朋友反正是不存在的。”
“你在说什么!不知道就不要乱说。”
“我才不想知道呢。你那些编出来的故事谁要听啊。”
骆灿握住了南宫季子的胳膊。
“别说了。季子,你看你在说些什么啊。”
南宫季子一耸肩。
“骗人的,都是骗人的!什么要在当地临时找个男朋友,真是笑话。就凭她?一个压根没这种想法,连跟男人搭话的勇气都没有的人?”
“喂,我不是让你别说了吗?”
“仙仙啊,是很难找到男朋友的。”
“季子,能不能别说了?”
“她听到我和段滢说到男朋友的事,不好承认自己没有,所以就说些貌似自己很受男人欢迎的话。”
“不要说了!”
骆灿大喝一声,南宫季子终于闭上了嘴。
“仙仙......”身后的段滢唤了一声。骆灿仰视着站在那里的严仙仙。
严仙仙紧握颤抖的双拳,双目圆睁,怒视着南宫季子。然而,南宫季子却笑嘻嘻地对她说:“嗯?我说什么惹你不高兴了?我自认只说了一点事实而已。”
“......”
严仙仙突然朝着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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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季子吐了口唾沫。
“你干吗?疯了吗?”
南宫季子站起身。严仙仙一扭身向客厅走去。
“你站住,严仙仙!”
严仙仙转过头,眼里浮现出泪花。
“我要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这就告辞了。现在还有公交。我回去后,请你们自由自在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不过呢,我不知道你的骆灿会不会如你所愿,抱着你共度春宵。”
“你在说什么?我可不希望你在我跟骆灿之间也插上一脚。赶紧道歉。”
“我为什么要道歉?和你一样,我也只是说了一点事实。季子,你可是很受欢迎的,跟我可不一样。不过呢,你还不知道吧,你的骆灿已经厌恶你了,投向别人怀抱了。”
骆灿的目光扫向了严仙仙。
南宫季子扑哧一笑:“别人的怀抱?你是想说骆灿喜欢上了你?现在你又开始妄想这种蠢事了?”
“不,不,那个人怎么会是我呢,我实在是不敢当啊。我的意思是骆灿早就不要你,跟段滢在一起了。”
“......你在说什么?”
南宫季子赫然回头向段滢看去,段滢则表情僵硬地盯着严仙仙。南宫季子继续将目光移向骆灿,骆灿无言以对。
南宫季子再次面对严仙仙:“开什么玩笑!你这是胡说八道!”
“你说我胡说八道?”严仙仙用手背拭去眼泪,嘿嘿地笑了起来,“好,季子我问你,昨天晚上你去庭院了吗?”
“......你什么意思?”
“当时骆灿就在院子里,和一个女人抱在一起。”
南宫季子回头看向骆灿,严仙仙接着说了下去。
“脸跟脸贴得紧紧的呢。一开始我以为是季子你,可是你还睡着,而段滢却不在床上。”
“那个男人是赖志成啊!”南宫季子看着骆灿,伸手指向赖志成那边,“既然抱着的人是段滢,那肯定是赖志成啊。”
赖志成双目圆瞪,僵坐在那里。
“好遗憾啊,看起来不是志成呢。”严仙仙用得意扬扬的声音说,“而且,我不光在昨晚看到了骆灿和段滢,前天去海边的时候,我也看见他们进了林子,还手拉着手来着。”
南宫季子一把揪住骆灿的胳膊,银色的耳环激烈地摇晃起来。
“你告诉我,严仙仙说的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