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这老东西还真是蹬鼻子上脸。他崔家得不到的职位,又怎么会让王家得到?
崔括心中冷笑,面上却平静地朝王故询问道:
“不知道王相次子有何过人之处能够教导陛下?”
王故斜睨着崔括道:
“就凭吾子十五岁时就隐去身份去卢肃那儿求学,就凭吾子二十岁时化名参加科举中了榜眼,又实在无心朝政辞官而去,如今还没有到而立之年,就能够在卢肃先生开办的揽云书院任教。吾子年轻又有才华,还有执教经验,如何?不知可配入得崔大人眼?”
崔括从来没有关注过王故竟然还有一个如此会读书的儿子,这刑部侍郎王怡已是不简单,如今竟然又出来个才子。
这王故真是瞒的好紧。
吏部尚书杨器突然开口道:“可是先帝在位五年时那届科考名为张怀的考生?说是家中老母病重不愿做官推辞了陛下的那位?”
王故颔首:“正是,次子名怀。那年吾妻病重却是不假,吾儿本就不愿意进官场,被我逼着去科举,正好去给他母亲侍疾不用做官。吾妻去世后,吾儿也就回了琅琊,专心钻研学问。”
朝堂上的大部分人都是成宗、仁宗时期的老臣,听闻张怀之名,大家都是有印象起来。倒也不是他多么惊才艳艳,而是那年的科举实在是太令人印象深刻。状元、榜眼、探花都因为种种原因无法留在朝廷为官,令人啼笑是非。
那年的头名是谢旦,也就是谢旻的哥哥。中状元时才十六岁,那才是真正的惊才艳艳。只是因为谢家在成宗时扯上了谋逆案被牵连到,当时没有人敢任用谢家的人做官。谢旦很有自知之明的向先帝提出回家精进几年反省过错的请求,先帝没有挽留,直接应允。
探花郎是一名寒门子弟,好不容易进了翰林院,却被告上衙门有通敌的嫌疑,虽然最后并没有查到具体的证据,但还是因此受到了牵连,取消了官身。
最后竟是当时的殿试第四名现今成就最高,正是现在的御史中丞、元琼的亲舅舅阴识。
那年的科举实在是太具有戏剧性,一直被人们所津津乐道。
而王故的次子竟然是那戏剧性事件中的一员,就更令人惊讶了。
崔括笑着应答:“令公子之才能,崔某自然拍马不及。只是如今不是给崔某选老师,而是给陛下选老师。令公子虽然学问水平尚可,难道比的上在学问道上研究了几十年的沈大人?论亲疏远近,难道能比阴大人更让人放心?”
王故皱了皱眉,崔括说的倒是实话。
崔括看向元琼,“陛下还需谨慎挑选。”
元琼脸色露出为难之色,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嘴唇蠕动,却没有说出什么。
崔括细细衡量了一下目前的几个人选,觉得还是无根无基的臭脾气沈梦得合适,虽然对自己没什么用,但起码也没什么害处。
崔括沉声道:“臣以为,还是沈大人担任此职最为合适,品学兼德,正适合陛下。”
阴识微笑着抬杠:“莫非崔大人以为我与王公子品学不堪?这可真是空口无凭。”
阴识不理会崔括不悦的脸色,自顾自说道:
“陛下,臣感谢陛下厚爱,如若能够教导陛下,臣定然万死不辞;
“但臣以为,沈大人年纪老道,经验丰富;”
“王公子虽然年轻,但学问并不差,不在朝中任职,有更多的闲暇时间教导陛下;更何况久在揽云书院那边学习,定然有我们身在朝中之人接触不到的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