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多少遍,不要轻易小瞧皇帝,不要觉得如今皇宫都在你掌控之中了,也不要以为我崔家想要再进一步会这么简单。”
宫里只剩兄妹二人,崔括也不再掩饰今天对妹妹的不满,“成大事者须得有耐心。你今天这么咄咄逼人,是生怕别人我崔家的心思吗?”
崔太后不服:“如今的局势还需要谨慎什么?哥哥也太大惊小怪了,如今皇帝的一举一动我都一清二楚。”
崔括恨铁不成钢,语气也严厉了几分:“你当羽林军是摆设吗?你当那谢旻是摆设吗?”
崔太后不以为然,“谢旻不过是王家安排的眼线,那帮子文臣什么性格哥哥还不知道,断然做不出来在宫中害我的举动,那帮子侍卫也只是守护外城,入不得禁中,说到底也不过是看门狗罢了!”
“那为何谢旻今日找皇帝单独谈话?还故意在大庭广众之下?”崔括的眼中已经隐隐约约有怒气,“谢旻年纪轻轻能在羽林军头子的位置上坐稳,不管是他自己的本身还是他背后王谢两家的本事,都不可小觑。如今已经快明晃晃的告诉别人,他谢旻和皇帝的关系已经不一般,你还假装看不见吗?眼下这敏感的局势,一丝一毫都不能小看!”
崔括冷哼一声,“你进宫这么多年,怎么一丝长进都没有?真以为自己能坐稳太后的位置,是靠自己的本事?”
崔太后被崔括训斥地狗血喷头,早就面露不忿之色,如今听到崔括的嘲讽,仿佛一同炸药突然被点着。
崔太后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那哥哥这么有本事,周王不还是兵败被捕?你小心提防着王谢两家,还不是让那谢旻救了皇帝?”
“崔凌烟!”崔括又惊又怒,压低了声音,“这种事万一传到外面那帮子酸儒身上,崔家就完蛋了!”
“崔家?”崔太后冷笑,“自打你们送我入宫伺候那个病秧子开始,我与崔家之间早就没有了情分。”
崔括想起当年的事情,语气不禁缓和了许多,“当年确实是崔家对不住你....你不原谅我和崔家,哥哥也不会勉强你。只是不管怎样,你我如今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哥哥也是为了你好。”
崔太后见崔括的语气不再似刚刚那么激动,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崔括见状,想起了两日前的宫变,皱眉问道:“周王的事不是咱们说好了,里外呼应,我好不容易将这两百人塞进了宫里,怎么听说慈宁宫纹丝不动,你就任由谢旻带着人阻挡了大事?”
崔太后冷笑:“周王的事你也从来没问过我的意见,我早就说过那种蠢货不适合当皇帝...去年除夕的时候周王进京闹出的事你不记得了吗?这种人就算我不帮他,他也成不了大事。”
去年除夕仁宗召集各藩王进京述职,周王在除夕宴上吃醉了酒,跑到偏殿去换衣服,竟然是试图想要冒犯在偏殿伺候的宫女。仁宗虽然震怒,但念在周王是他唯一的侄子,只是敲打了几下,罚了半年的俸,便放过了。
崔括却知道,当时崔太后就在偏殿,周王瞅准了崔太后进偏殿,他才进来。幸而崔太后机敏,找了一个换了一个宫女进来,这才没有闹出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