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星媱睁开慵懒的双眼,只觉头昏脑涨,却发现此时已是日上三竿,自己竟睡了这么久,便暗暗感叹定是昨日举杯畅饮惹的祸,看来这酒今后还是少喝为妙。
梳洗打扮了一番,崔星媱便推开了房门,却见楼外楼掌柜洪瑞堂早已等候在门外,手中端着一碗汤药。
见崔星媱出来,洪瑞堂便立马迎上前来,道:“小姐,属下见小姐昨日似有醉意,便早早地备下了醒酒汤,只待小姐起身便可服用。”
“洪叔有心了,我这确是头疼的紧。”说着,崔星媱便接过汤药,一饮而尽,顿时觉得精神了许多。却不想此时自己这不争气的肚子咕咕直叫,便顿时觉得饥肠辘辘,洪瑞堂会心一笑,说是早在楼下雅间置办好了吃食,老爷子和两位公子都在,便领着崔星媱下了楼。
善无畏、凌霄和吴不知三人在雅间之中已是等候多时,对于昨晚桑冲夜闯楼外楼采花之事,吴不知还是有些隐隐的不安,原本打算在这临安城中多留几日,城中景色众多,三个年轻人毕竟都是第一次行走江湖,稍作游玩也倒是无妨,只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出了这档子事,还是早早启程赶往云梦山为妙,免得夜长梦多,只要上得云梦山,就是借那桑冲十个胆子,谅他也不敢踏进云梦山半步。
见崔星媱和洪瑞堂进来,三人便互对一个眼神,心照不宣地对昨晚之事绝口不提,崔星媱却也没有觉察出三人的异样,只是对着一桌子美味佳肴垂涎欲滴。
洪瑞堂在这楼外楼中主事多年,能将这楼外楼经营地有声有色,享誉临安,察言观色的功夫自然已是登峰造极,见崔星媱素爱美食,洪瑞堂便命人早早的去钱塘江边采办来了最新鲜的食材,准备了一桌河鲜宴,黄金煎鳝皇、锦绣鱼环、脆酥鱼排、龙井虾仁、宋嫂鱼羹、秧草烧河豚,道道都是楼外楼厨子拿出看家的本事烹调而成,色香味俱全。
然而,洪瑞堂深知为人属下者,会察言观色,是远远不够的,最重要的,便是要心领神会,讳莫如深。该让自己知道的,老爷子必会主动相告,不该让自己知道的,自己也绝不会多问一句,故而对于老爷子身边的这三个年轻人,不论其是什么来路,洪瑞堂只当是自己的半个主子一般,伺候着就是了,老爷子满意,才是最重要的。也正因洪瑞堂的这个习惯,才让他能活到现在。
崔星媱自然是喜不胜收,见到这道道美食犹如画一般,赞叹着都舍不得下筷子去吃,吴不知见崔星媱如此欢喜,心情也是舒畅了不少,对洪瑞堂的安排甚是满意。
趁着崔星媱高兴,吴不知便把准备即刻启程的想法说与崔星媱知道,一开始这丫头是百般地不愿意,好不容易下得山来,这临安城风景如画,自己都还未曾好好游览一番,这楼外楼中的美食也还未尝尽,怎的就住了一晚便要离开,却是怎么都不肯,吴不知无奈,只得说是自己的腰伤已是伤及筋骨,要速速上云梦山找邢和璞医治,否则怕是会落下病根,洪瑞堂也是保证了会将楼外楼一应糕点美食打包让崔星媱带上,保管能让其尽兴,这丫头才悻悻的答应下来,果真还是孩子心性。
一切收拾妥当,四人便驾车离了楼外楼,赶往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