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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财源滚滚

夏接春而至,带着烈烈的阳光和磅礴的雨水。李家庄开始日日笼罩在潮湿和郁热中。

李维军回家告诉了母亲和弟弟妹妹们关于承接工程的消息,他们听了都很高兴。看得出,父亲也很高兴,尽管他的神态依然是那样鄙夷不屑且傲慢倔强,对这位长子不搭不理,晚饭却破例的和长子一桌吃饭,而不是近来长子一回家里来,他就一个人端了碗蹲在屋门口吃,一副不共戴天的神态。

李民源坐到桌前吃饭,一边吃一边有意跟覃红星找茬:

“你蒸的这是什么包子,皮这么厚,净褶子!”

“那你就别吃!”

“包子里面有肉,又不在皮儿上!”老三看看父亲,咬了一大口包子,调侃父亲道。

李民源瞥了三儿子一眼,说:

“没大没小,一个个的,全都让你妈给惯坏了!”

“都是我管的,都是我惯的,都是我的错,跟你没一点儿关系!”孩子们大了,覃红星不再怕吓着孩子们了,就不再忍气顺着丈夫,毫不谦让的顶了回去。

吃了晚饭,娘几个就坐在一处商量让谁去做工程,还是这几个不上学且没着落弟弟妹妹们都去。母亲则想让每个孩子都尽快离开李家庄子,再也不要回来了。离开这个让她半生泪眼汪汪的受欺受气的地方。李民源远远听着,心理则希望儿子再出去一个人就行了,一方面要有人留在家里打理农田,令一方面如果他到死都找不到长辈的墓地,则要有人继续去找。寻找李家灵魂依然流浪不安的长辈们,这也是李家当下默转潜移的新家规。把那些长辈们找回来安葬,就成了李家晚辈们自觉接手的新家规。

就在一家子吵吵着左右不定时,坐在角落里的老二李维国先表态了,他明确表示,自己不去。他的话让热闹的场面顿时有些清冷。母亲看看二儿子,心里酸酸的,却没说话。

李维军考虑了一番,也表了态:他觉得做工程肯定男的去最合适,女的自然不妥,野外作业,打交道的也都是大老爷们,因此,只有老三去适合了。老三很活跃,也很能干,母亲也赞成。

李维国看见父亲则是坐在一旁始终一言不发,听到大家做出了决定,就出去了。父亲出去,李维国也回自己屋里去了。

直到快要午夜,李民源才回来,他回来时看见老二的房里灯还亮着,扣了扣门。李维国在屋里喊:

“进吧,没关!”

他推门进去,就见老二靠在床头上头也不抬的在看书。

“你还不睡觉?”

“嗯,啊!”李维国听到说话声,抬起头看见进来的竟然是父亲。他连忙应声,放下手里的书,从床上下来,站立在床边,看着父亲,他有些不自然。见他一脸忧郁沉重的看着自己,他感到更加的浑身不自在。毕竟这是在他记忆以来,父亲第一次走进他的屋里,面对着他,第一次这样算是亲切的看着自己。

“你怎么不去外头干点轻快的营生?”

“啊——,不想去!”李维国很是意外父亲会问他这样的问题,而且以温和的语气。他有些不知所措,犹豫了一下简短的回答。

他们对立了一会儿,李民源说了句:早点睡吧!就转身走了。

李维国没吭声,望着父亲离开时掩好的屋门,久久的站立在那里。他觉得自己的一直都很冷的心刚才似乎感受到了一点儿热气,但是周围比这热气更强大的冰冷很快将它吞噬,依然是被难以破除的坚冰包围着。

李维国已经辍学在家几年了。他还是因为学习可以,考试就不可以了的缘故。母亲已经想尽办法给他补身体,但是无济于事。在大哥上中专以后,家里负担稍稍轻了些,母亲就把心思主要放在了他身上。

新学期开学的第一天,覃红星早起到田里做活,差不多十点多钟返回家吃早饭,做午饭。饭做好了,用饭盒装好,提早赶到到学校送给二儿子。在儿子宿舍门前等着,等他下课回来吃,吃了就可以午休。但是李维国下课见母亲拿着饭盒在宿舍门前等他,就邹眉头。他不满的跟母亲高声强调:

“妈,不要送了,跑这么远!就为给我送点吃的!家里活那么累,你可千万别再来送了!”

“只要你身体能应付考试了,我就不送了!现在你就安心吃饭!”覃红星边说边歉意的伸手抚摸儿子的头。

李维国觉察到母亲对他的温馨的抚摸,换来周围同学羡慕的神情。他突然觉得很知足,哪怕什么不吃也知足。但是他不允许母亲再送饭了。他郑重的告诉母亲:

“妈,这次送来的我吃,如果你再送下次,我就什么都不吃了!”

覃红星听儿子这样说,想纠正他的想法,但是儿子不容分说,掉头就走了。看着儿子瘦弱的身躯在旧衣服里晃动的身影,她的心里感到一阵阵的发凉打颤……

李维国不得不离开学校后,就默默帮父母打理家里家外。他的兄弟妹妹们都长高了。他自觉一家人住在门房实在太挤了,默默的挖土和泥,砍树割草,靠着门房盖了三间小房子。小房子,兄弟三人一人一间,把门房的里间留给妹妹们。看着老二一天到晚不停歇的忙里忙外,覃红星心疼不已。母亲期盼着他能走出李家庄子,轻松的生活,但是,他始终固执己见。

老三在家自学成才,他学成的首先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于是成了被家里家外称为“滑头”的人。他不像大哥那样觉得在家里要担当责任,要为李家光宗耀祖,要为父母摆脱困顿和窘迫而尽心尽力,要为这一家子的未来考虑……他也不像二哥那样冷冷的生活,默默拼命,就如一块活动的雕塑,一声不吭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站得距离盛开的繁花远远的,仿佛这个热闹的世界会融化泯灭二哥。大哥带对象高思任来,二哥就去外面住,就连母亲也不知道他究竟住在什么地方,直到高思任走后他才回家来……老三则是自悟出人生当轻装上阵,热心对待自己,不会默默的忍辱负重,不会去担待任何事情的不必要的责任,觉得怎样舒服,就怎样去做,但是他又害怕听到任何人关于他的负面评价。他就像这个家里的空气,明明在,却看不着、抓不住。让他去做工程可谓等于只收渔翁之利而已。

李维群出发去城里前夜,母亲不放心的单独嘱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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