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雪微微一怔,若有所思地翘起了眉心片刻,既不表示应允,也不回答拒绝。
墨麒麟看得干着急,在下面叼着羽朵的裙角,又咬又叫地不停催促,让羽朵无论说什么,一定要留住他们。羽朵忙开口补救,“我没有觉得,你看着,让我垂涎欲滴。真的真的,我刚才想的是,吃块点心就行了,对你没有邪念,不是想吃你。”
言毕,瞧着江映雪的面色更是奇怪了,她提提嘴角,即刻没话找话说:“我,我有修练上的问题不懂,蓝尘不在,我能问你吗?还,还有,还有什么?哦,对了,如果我想一次装很多东西,云袖装不下,我该怎么办呢?或者,你身上有吃的吗?让我先垫垫肚子,我饿……”
此番补救,好似越描越黑,还有些欲盖弥彰之意!
江映雪听着她这些奇奇怪怪地问题和言词,明显都是再找借口,又想起她昨日翻越海峡的危险行为,不由地眉头一皱,边漫无目的地缓步朝前走去,边随手从云袖中拿出一块点心递给她后,淡声问道:“修练上何处不懂?”
羽朵狼吞虎咽地吃了后,正在美滋滋,忽而想起还要回话,恍然一头是汗!回头眼神向墨麒麟来求助,想问,她该如何说词呢?
可墨麒麟跟在夫诸身边,乐得魂飞天外,哪里有闲工夫搭理羽朵?
羽朵回过头来,闪烁其词,望着江映雪,给他一个假到不能再假的笑,“呵呵呵呵……”了少许后,答非所问,“修练那种功法好?省时省力,提升修为快些?什么功法可以不用渡劫?还有,你看见我时,在想什么呢?和我想的一样吗?我的想法总是和你们的背道而驰?那个,你别误会……我刚才咽口水,真的是你秀色可餐,别无它念,我也只是幻想了下而已,你有这样想过吗?”
她见江映雪半疑半惑地瞥一眼自己,只得将问题抛回去:“那你觉得,我修练上有何不足呢?”
方才羽朵的神情,再加上她问出的那些奇奇怪怪的问题,让人目视耳听后,无疑会认为,她瞧见江映雪起了色心,江映雪为何不起色心?
江映雪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继续朝前走去。
羽朵见他不说话,自己也悄悄地跟在后面,虽然有些无聊,可看墨麒麟如此开心,便忍着吧!
晨光熹微,柔风送爽。
山林翡翠欲滴,河水凝脂畅流,湿润的空气令人神清气爽,其貌不然的野花却在吐露芬芳,枝丫层密交错中硕果累累。
也不知走了几个时辰,羽朵微喘着气,拖迈着沉重的步伐,望了又望身边的江映雪,酝酿半晌,才敢可怜兮兮说道:“能不能休息一会?我实在走不动了。”
江映雪真的太过冰冷,一句话一个反应都没有。他听见羽朵说累了,依旧什么也没多言,目视前方走了几步后,就随便找个地方坐下休息。
羽朵见他终于停下来了,心中烧香念经拜了又拜,赶忙喘着气也坐下来休息。她揉揉自己两条发酸的腿,懊恼不已,为什么要说想散步呢?若是刚才自己说想睡觉,或者先吃饭,不就万事大吉了!
面对江映雪她不知该说什么?他既无聊又无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沉默寡言,让人瞧不出一丝他的喜怒,凡事都要小心翼翼,规规矩矩到束手束脚,觉得若是待在他身边久了,也会被冰冷孤寂尽染,不由地连自己都会伤感起来。
可是不说点什么?好像气氛怪怪的,夫诸也是一路上,顶着张面无表情的脸一言不发,墨麒麟在她身边碎碎念了一路,它说的话,江映雪必然是不懂,也不知夫诸听得懂否?羽朵实在不明白,墨麒麟究竟喜欢夫诸什么?还不是被皮相所惑!好色之徒的爱慕而已!
难道就这样,都各自出神地干坐着?那何必呢?不若自己回去给墨麒麟画张夫诸的画像好了,也可满足它贪恋美色的欲念,省得她被强行拉着出来受罪!
“我很无趣吧!”江映雪也瞧出了羽朵的局促不安,故而先打破了沉默。
“嗯~!”羽朵很是诚恳地点点头,这一声抑扬顿挫的嗯,代表着她心中极其认可江映雪这家伙还算有自知之明。她感慨道:“哎!你既无聊又无趣,枯燥乏味到……哎呦!”
可她话还没说完,那边的墨麒麟就叼起一块石头,朝着羽朵砸过来。
“你想造反吗?”羽朵被砸后捂着自己的头,侧首怒瞪墨麒麟。
墨麒麟紧跟着呜呜啦啦,说了几句兽语。羽朵听完,一脸不情不愿地舔了嘴皮轻轻一咬下唇,闭眸凝吸后,转眼就变了脸!
“呵呵……”她望着江映雪一假笑后,谄媚奉承道:“我全是乱说的,你别往心里去。实在是走得太累,早上还没睡醒,我刚才发癔症呢!无聊无趣的是墨麒麟,并非是你。我若是饿着或睡不醒,总是容易说胡话……其实吧,你挺好的,正人君子,文武双全,足智多谋,坐怀不乱,清新俊逸,逸群之才,还亲和又体贴,细心到无微不至,居然还懂怜香惜玉,全身上下都是优点,特别完美。”
羽朵复述完,便瞄了一眼墨麒麟。
墨麒麟欣慰点头,示意羽朵学的一字不差。
羽朵乐呵呵地又望向江映雪,直勾勾地看着他,摸着自己肚皮咽了咽口水,几经挣扎,还是忍不住与他轻声道:“你看着,真是尺颊生香,啧啧……太诱人了,嘿嘿!”笑毕瞬间醒悟,忙拱手做礼来赔罪,“失礼失礼,你莫见怪,遇见秀色可餐,我饿着时候,都会有些想入非非,难以自制。但是你放心!我只是想想而已……”
她又指了墨麒麟和夫诸,同江映雪解释道:“一般如他们这样无法上桌的品相,我看了就没胃口,绝不会如此。”
闻言,江映雪面上已然泛起红韵,徐徐侧过脸去,然这红韵已然泛滥至脖颈处。他又不说话了,也没有任何表情,静默坐着发呆,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羽朵啃着自己的食指揣摩一番,也不知自己方才说的那些恭维之言,到底有没有用?
她百无聊赖地锤着腿原地休息间,偷瞄一眼江映雪后,又去瞧看那边的夫诸,简直就是另一个江映雪,也不知墨麒麟怎会如此痴迷?从虚眀山出来到现在,夫诸一个字都没说过,也没去看一眼墨麒麟,夫诸的目光,从始至终都留在江映雪身上,即便如此,墨麒麟好像只要能和夫诸见面,便是欢喜不已。
又是枯坐了少顷之后,羽朵愁眉苦脸地揉揉肚子,便可怜巴巴地托起腮来犯愁。
江映雪眼尾余光一滞,旋即望了望前方林中,见不远处有棵挂满红果的山楂树,便施法摘了几个果子自己飞来,而后让那七八颗山楂落去了羽朵的衣裙上。
羽朵瞧见后,旋即笑逐颜开地拿起红红的山楂果,边吃边想,总该找些话说,或者找些事做,不然自己一会,肯定会无聊到睡着,或者继续看着江映雪流口水,如此真的是太失礼了,只怪今日出门太早,没有用早饭,真的是肚子太饿啦!
羽朵吃完后思忖少许,便想起她上次和蓝尘出来逛街的情形,想着想着就呵呵地笑了出来。
江映雪侧首一凝,不知羽朵为何如此开心?
羽朵忽得跳起来,甜甜一笑道:“我们去扶风镇上听戏如何?”
这句如何?根本就是多此一问,其他几人哪里会有意见?
羽朵欢欢喜喜地就朝扶风镇上蹦跳着而去,江映雪走在她身边,墨麒麟和夫诸都是灵兽的样子,跟在后面。可是到了这里,时辰尚早,戏台根本就还没开锣。她尴尬地回身呵呵一笑,也不知该和江映雪说些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