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阿狸偷鸡得手,叼着大公鸡一溜烟从村东头往村西逃窜。那公鸡有好几斤重,阿狸前腿受伤,本无法受力,逃窜时哪里还顾得上,四蹄着地跑了百米后,那条伤腿就逐渐不支,一碰地面就钻心般的疼。
最麻烦的就是那条血迹,血从鸡脖子上一直不停的流下来。阿狸不敢停留,跑了百米才想起这一出,这时用尾巴抹去痕迹哪还来得及,刚扫两下,后面不远处就有人声传来,“偷鸡贼,哪里跑!”
不远处火光冲天,聚了好大一拨人,声势浩大,要是被抓住,哪还有活命的机会。
此时阿狸当真是被逼急了,只见它人立而起,公鸡也不叼着,夹在那好腿臂弯处,一溜烟跑了个无影无踪。乍一看那身影就像个人一样。
穆小哥睡的迷糊,忽然听到门外一阵悉悉索索,隐隐有嘤嘤声传来。穆小哥侧耳倾听时,这嘤嘤声变得急躁起来,爪子挠门的声音尖锐刺耳。~
这大半夜扒门的还会有谁,穆小哥猜出是阿狸,看吧,转悠了半天还不是跑回来了。穆小哥把门打开一条缝隙会故意不让它进来,从缝里瞧它,“阿狸你真有本事,还知道敲门了?”
谁知映入他眼帘的除了阿狸还有一只流着血的大公鸡。穆小哥白眼一翻,还没来得及训斥,又忽闻不远处人声鼎沸。穆小哥心下一狠,把门关的严丝合缝。
他躲在门后天人交战,阿狸嘤嘤的叫声似有了哭腔。那爪子挠的更急,挠得穆小哥一下慌了神。
门缝里渐有火光亮起,估计在过一会人就到了,穆小哥不知哪来的勇气把心一横,把门开了个口子,催促阿狸,“还不快给我进来。”
阿狸窜进屋后,穆小哥把门轻轻掩紧,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当他看到阿狸一路血迹的逃往里屋,穆小哥再回望门口时,脸色一下变的煞白。
此时外面那些鼎沸人声就聚在门口,大门被拍的震天响时,小哥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穆小哥开了门,姗姗来迟,犹似刚从睡梦中清醒,还打着哈欠。
他睡眼惺忪,眼睛像是没有焦距盯着那带头的老者说道:“余老三,这大晚上带这么多人跑我家干嘛,我平时没得罪你吧。”
这余老三就是那老樵说的会剥皮之人,此人脸上长有恶疮,凶狠时格外狰狞。他讪讪冷笑,“穆小哥,你说我平白无故到你这破烂地方干嘛,把鸡交出来吧,要是报了官,少不了你一顿板子。”
此时穆小哥像是清醒了,两眼也有了焦距,他目光熠熠的盯着余老三,沉声道:“余老三,你说我偷你家鸡,可有凭证。”
余老三一把扯住穆小哥胳膊,把他往门口带,“你看这条血迹当凭证够不够?”
穆小哥差点一个踉跄,等他站稳才看清一条血迹在他家门口断了踪迹。
“这血迹在我家门口就是我偷的鸡?你这是什么逻辑?”
“这样,为证清白,我家让你搜,如果搜出鸡来,小哥我二话不说随你见官,如果搜不出来,你说该如何赔偿与我?”
穆小哥言之凿凿,众人一听倒也不反对,就等那苦主接话。余老三哼哼一声冷笑,“要是搜不出来,我倒赔你两只鸡。”
“小春子,给我放狗!”
小春子是余老三本家,养一只黑毛老狗,此狗鼻子特灵,这次余老三把他喊来捉贼可谓准备十足。
那黑毛老狗本就循着血腥味而来,虽然小哥家里没有血迹,但狗鼻子就是灵敏,一下就窜到里屋去了。
余老三跟着进屋,他还抓着穆小哥的手臂,见小春子和狗都进了里屋,更是有恃无恐,把穆小哥抓的更紧,生怕他跑了似的。
而穆小哥只能强装镇定,一切就看阿狸能否化险为夷了。
那黑毛老狗进了里屋,一下就闻不到血腥味了。东闻闻西嗅嗅也找不出踪迹。倒是有道气味让它心里一凜,这气味可是上了年头动物才有的。黑毛老狗曾跟野狼搏斗过,就算它现在变老了,但那股子狠劲还在。但就是在这股气味影响下,黑毛老狗生不出半点争雄之心,就好像天生被血脉压制一般。
小春子在里屋也是好一阵摸索,没发现什么,见一向威武的爱犬忽然有些瑟瑟发抖,心里犯起了嘀咕,也没多想,就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