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拨几下琴弦,抚平后叹了口气。唉,多少年了,怎么这琴技就是不见一点长进,真是……丢脸。
为了不让情绪继续低落,我走到床边,拿出藏在床底的一个匣子,同往常一样满怀欣喜地打开。
匣子中安静地躺着一只白玉簪子,簪子通身都雕刻着卷云纹。我轻轻拿出簪子,抚着上面起伏的纹路,想到了从前的事,不禁笑了出来。
“咳咳。”
门口传来一阵咳嗽声,我猛的一抬头,原来是哥哥。
“阿玥在看什么,怎么看地如此入神,连为兄站在这儿都不知道。”哥哥看着我,眼中满是戏谑。
“没什么,簪子而已……”我还未说完,哥哥闪身至我身边,把簪子一抢而过。
“诶呦呦,是什么簪子,能得阿玥如此赏识,来让为兄看看,”哥哥十分夸张地把簪子对着阳光看了许久,说,“嗯,的确好看。这纹路是蓝氏的卷云纹吧,果然只有这种清雅之物才入得阿玥的法眼。”
“蓝氏,什么蓝氏?”我一头雾水地问。
“姑苏蓝氏呀!阿玥,你莫不是连这都不知吧?”哥哥一脸吃惊地看着我。
我奋力向前一倾,想要把簪子夺回来,再配上一句“要你管”之类冷漠的话反驳哥哥。可无奈哥哥一躲,顺利让我扑了个空。我只能恼着脸说:“我每天都只在家里修习嘛,你们又不让我随便出门,又不和我说外面的事,我怎么知道姑苏蓝氏啊?”
“嗯……行吧。那阿玥是不是很想知道关于姑苏蓝氏的事呢?”哥哥把簪子在我面前晃了晃说。
我闷着气,点了点头。
“那只要阿玥把这簪子的来历告诉我,我就告诉你关于姑苏蓝氏的事。怎么样?是不是很划算?”
看着哥哥一脸“邪笑”的样子,我发誓我真的很想喷他一脸水。可是簪子还在他手上,我还要靠他打听姑苏蓝氏……唉,把柄在他手上,那就说吧,反正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说了,还多一个人帮我一起找人呢。
“好吧,那你听好。其实,这个簪子,我已经拿了十年了……”
十年前——
“百余年前,夷陵乱葬岗还是一片仙山,而薛重亥,也是法力最高强的国师。可不知为何,薛重亥开始修炼邪术,炼制阴铁,吸纳怨气,以活人为牲,大肆屠戮玄门众派,一时间,生灵涂炭。终于,一发不可收拾。五大世家:岐山温氏,兰陵金氏,姑苏蓝氏,云梦江氏,清河聂氏联手,杀了薛重亥,镇屠戮玄武,夷陵仙山,也就变成了一座荒山……”
唉,两年了,说书先生说的翻来覆去也就这几个故事,可茶客们却是听地津津乐道,乐不思蜀。总归是,不知这些大人在说什么。
我坐在茶馆门口,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碗,再摸摸自己扁平的肚子,叹了口气。又一天了,三天没有讨到一文钱,真的很饿啊……
不一会儿,先生说完了书,馆中的茶客们也陆陆续续的往出走。那些大人们出门看到我都会回头再看一眼,可就是没人向碗里投一个子儿。
说书先生也出来了,看见我,说:“怎么又是你啊?你这小要饭的能不能别每天坐在我茶馆门口,多晦气啊!走走走,去别的地方要饭去,别在这儿待着。”说完,他重重地推了我一把,我摔了个跟头,也摔离了茶馆门口。
我吃力地站起来,揉了揉摔伤的胳膊,捡起碗来,向街上走去。这样的情况,早就不是第一次了,我若不走而在原地哭闹,只会换来一顿毒打,遂还是走了好,日复一日,我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我忍着身上的伤,挨着饿走在大街上。这时,我闻到了一阵食物的香味。
“卖包子嘞!刚出炉的包子!香喷喷的肉包子!”
我循着声音和香气望去,只见不远处有一个包子铺。我使劲咽了口唾沫,眼巴巴地瞅着那一笼包子,走了过去。
那卖包子的见我是个乞儿,朝我摆了摆手,赶我道:“诶诶诶,你个小乞丐你要干嘛?赶快走开,别打扰我做生意!卖包子嘞,卖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