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在狩猎场上,沈承安狩到的猎物远远大于摄政王所猎到的。
摄政王看着沈承安春风得意,他道:“不知太子殿下可否愿意与臣一比?”
许是难得赢过摄政王,沈承安问道:“比什么?”
“比谁先猎得鹿。”
“好。”沈承安爽快地答应道。
烟柳在营帐外等了好久也未曾看见沈承安归来的身影。
沈匀膝下就这一个独子,自然也是紧张万分。
似乎过了好久,暮色沉沉,远方隐隐约约才出现一抹身影。
烟柳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是摄政王。
沈匀想来也十分激动,竟单刀直入地问道:“皇叔,承安在哪?”
“太子殿下?”摄政王沉思了一会,道,“太子殿下不应该早就回来了吗?”
“皇叔,有侍卫看见你与承安一起入了深林。”
“胡说!”摄政王立马反驳道,“究竟是哪个歹人想要害我!陛下,微臣冤枉。”
烟柳深吸一口气,也不去听摄政王的巧言如簧,默默地朝营帐外面走去。
甫一离开,就来了个服装奇异的男子。
他问道:“可是烟柳姑娘?”
“正是。”
那人做了个胡礼,道:“姑娘,我家主子在找你。”
烟柳以为这是太子府的暗卫,便跟了去了,结果看到的是那天落水的人。
烟柳一瞬间失望至极,想要朝深林里面走去,就被胡缑拦住。
“姑娘,我家主子还在等你。”
烟柳被迫走到了莫期面前,她声音很冰冷,问道:“你想要干什么?”
莫期似乎十分紧张,他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裳,道:“烟柳姐姐……我…我找到太子殿下了……”
原来在沈承安与烟柳离去的时候,莫期也悄悄跟上,只不过他徒步,到深林的时候已经将要落幕了。
他看到一个男子将箭指向了沈承安,还来不及提醒,就被一直找寻东夷王子的胡缑给捂住了嘴。
他最后只好将已经受了伤的沈承安带到了驿站。
无论如何,烟柳总归是要说一声谢谢的。
但因挂念沈承安的身体,烟柳急匆匆地打开沈承安的那一扇门,就看到了面无血色的沈承安。
哪怕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烟柳的心还是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沈承安双目空洞地看着床顶。
他听到声音,艰难地喊了一声:“……阿姐。”
这是沈承安第一次唤她“阿姐”。
他道:阿姐,那个痴儿是东夷皇帝独子。
他说:阿姐,我不想活得像父皇一样窝囊。
烟柳朝沈承安走去的脚步一顿,如置冰窖,聪明如她,如何不知道沈承安的话里有话。
外面寒风呼啸,似乎吹起了雪花,而烟柳的心却更冷。
(5)
次年,东夷与北蛮缔结秦晋之好,昭华郡主烟柳远嫁东夷,太子沈承安前来送行。
初春,杨柳依依,清风自来,烟柳提着大红色的婚服,轻轻一鞠躬,“太子多保重。”
“阿姐,一路走好。”
在昭华郡主和亲第三年,东夷国国主驾崩,太子莫期登上皇位,太子妃昭华郡主为皇后。
在沈承安登基那天,摄政王突然谋反叛逆,率兵数万,将皇城团团包围。
烟柳站在一边,表情淡然。
百官之中,竟有大部分为摄政王党羽。
他们罗列出一条条太子沈承安无德无能的证据。
其中有一条让烟柳记忆颇深。
“太子沈承安思想败坏,毫无羞耻之心,曾与其姐昭华郡主私通!”
烟柳还未说话,就听到金銮殿门口传来男子怒斥的声音:“朕的皇后也是尔等可以侮辱!”
霎那间,由胡缑率领的东夷将士很快地就将摄政王一袭谋反之人伏法受诛。
烟柳正准备提着裙摆朝莫期走去,就听到沈承安很轻的声音:“阿姐,我终有一天会将你接回来。”
烟柳道:“陛下刚刚登基,应将心思放在朝堂之上,烟柳如今过得很好,不劳陛下挂心。”
他的烟柳姐姐现今过得肯定是极好,因为他亲眼看着烟柳朝莫期走去,唇角带着笑。
沈承安垂眸看着自己一身的黄袍,终于释然了。
江山美人,他终归是选的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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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一转眼已是宁柯在这倦大的京城过的第十年了,算算也应该是到了退隐山林的日子了。
宁柯将一些这些年从凡间收集到的稀奇玩意整理好放进木箱里面,里面大多数为稀珍古玩,他素来喜欢这些,毕竟钱财两字对于活了数百年的他没有丝毫用处。
府里没有下人,近年来他也不曾与外界打交道,不曾在外结交友人,毕竟十年过去了,他的容貌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这在凡间是要被当做妖魔鬼怪抓起来的。
刚刚将最后一件玩意放进去,耳边就传来铃声的声音,似乎是被风刮得冷冷作响,只有宁柯明白,这富可敌国的宁府早已被他下了结界,风根本就吹不进来。
他关上箱子,准备去见见那位“不速之客”,渡步不紧不慢地走了出去,院里有一名不过豆蔻年华的少女一身清丽的粉衣,只可惜染了鲜血。
还未等他走到,就看到少女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还请公子救救他。”
救人?
宁柯忍不住轻笑一声,他活了几百年了,倒是从未救过一人性命。
(2)
宁柯乃是阅王殿里面的一个记载命薄的史官,一百年前负责带人回阴间的阴差嫌弃每个月的修禄太少,宁愿忍受轮回之苦也不愿再在冥府待下去了,所以这门苦差就落在了日子清闲宁柯身上。
宁柯原本想推辞这一份苦差,奈何抵不过间王爷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说自己掌管着这个倦大的府邸已经甚是不易,没想到还想要他这个糟老头子去当阴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