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瓷是门技术活,古往今来皆有之。
眼前昏迷不醒的少年怕是个新手,还得事先把自己整得受伤才来碰瓷。
陈妙妙撇撇嘴,可惜了这一陶罐的卜梭基粉末,洒得一地都是,这可是她辛苦的成果啊!
虽然付了钱。
少年一身玄衣,只是胸口处的布料颜色稍显得深一些。
陈妙妙扒开一看,少年胸口缠些一圈猩红的绑带,她觑了一眼少年苍白的脸庞,手上动作轻柔小心地拆开,目光触及伤口时不禁倒吸一口气,继而有点犯恶心。
那左胸心口的位置已经是血肉模糊,仿佛是被烈火灼烧过一般,竟还有股淡淡的烤肉味!
更奇怪的是,伤口一直在渗血出来,处于一种新鲜的状态?!
所以,卜梭基是止血的?
陈妙妙抓了一把干净粉末洒上去,血果然停止渗出。但只是隔一会,血又以极慢的速度渗了出来。
看来少年买卜梭基是为了让血渗出速度渐慢,而不是治疗。
是无法治疗,还是没有时间治疗?
神秘而危险,陈妙妙有种想把他扔出去的冲动。
砰砰砰!
“妙妙,你怎么把门给关死了!”老人声音洪亮。
陈妙妙被这突如其来的震门声给吓了一跳,心跳漏了半拍,赶忙上前给老人开了门,把人迎进来后又很快把门关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那地上躺着一昏迷不醒的人,大大咧咧闯入老人眼帘,把他近日来的好心情冲散得一干二净,面上不由得恼怒几分,不喜这陈妙妙惹来的麻烦。
“妙妙!”老人指着地上的少年瞪大了眼睛,声如洪钟,“这是怎么回事?”
浑然没有往日和蔼。
陈妙妙方才被他吓得半死,这会儿还没缓过劲来,又遭他呵斥,寄人篱下的不易和穿越后的不顺让她心头邪火蹭地一下点燃,脸上也没了好脸色,反而冷言冷语道:“喊这么大声干嘛呢?我又听不懂你在说个啥!你看看他还有没有得治?”
说罢,扯过老人蹲在地上,抓了一小撮卜梭基粉末洒在伤口上。
“啊!”
老人眼中异色翻涌,惊讶地喊出声来,一下子被此吸引了注意力,却颇为疑惑不解:“咦,三七的止血效果是很好的啊?”
老人的手搭在少年的手腕上,面色忽然变得沉重起来,又扒开他的眼皮翻看眼睑,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伤得如此严重,可却显现出一副上火的模样,怪了怪了,老头子这辈子都没见过这种病症!”
陈妙妙翻了个白眼,叽里咕噜一大串,她这是半点听不出个啥意思来,于是亮出了金叶子,用手指指他。
“财迷!”老人这会已经冷静下来,恢复了往日和蔼,笑道,“来,搭把手给抬到后院去。”
见老人伸手钳住少年腋下,陈妙妙很上道地抓住少年的一双脚踝,两人扑哧扑哧哼着气把少年抬到后院去了。
老人配了一副药让陈妙妙拿去熬,看在金叶子的份上,陈妙妙认命蹲在药炉子前。
认真一想,她今天的行为很是冒险。如果这少年的身份是个反派,恩将仇报杀人灭口什么的不在话下。如果是个正派,看样子也是被人追杀,她还得被牵连。最好是不予理会,任他自生自灭。
陈妙妙端药进屋,那少年还没有醒来,躺在榻上一副小可怜样,惹人心生怜悯。
“帮个忙!”老人用力掰开少年的嘴巴,招呼陈妙妙过来灌药。
药汤只灌进了三分之一,余下的洒了少年一身,老人衣服上也沾了一些。可他浑不在意,两眼冒光,盯着少年伤口,像是一个科研狂人。
看来少年的病症很稀奇。
陈妙妙眼中闪过一缕暗芒,扯了扯老人的衣袖,见他看过来时把手里的金叶子往地上一丢。
“丢了?”老人看明白了,连忙摆摆手拒绝道,“我还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不能丢!”
陈妙妙做了一抹脖子的动作,指了指自己和老人。
“那……再看看,他现在还醒不过来的,一天,就一天!”老人讨好一笑,比着一根手指。
“呼——”
陈妙妙松了一口气。
突然,她的右眼皮跳了一下,接着莫名总感到一阵心慌,怕是有大事要发生。
半夜,传来老人的惊呼,本就睡眠浅的陈妙妙立马翻身下床,鞋子也没穿就跑到了老人的房间。
彼时,老人如同忠实的仆人守在少年的床头,期待着自己的药物能发挥作用。
那药不是陈妙妙熬的普通汤药,而是他妥善收藏十年的绝世灵药。老人倒了十分之一便心痛得不行,可少年依旧没有醒来,反而殷血渗出的速度逐渐加快,不一会就染红了床榻。
“不,这不可能,我的药是师傅给的绝世灵药,起死骨生白肉,他不敢骗我的!”
忽然,少年痛苦地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