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渐重,在没有灯火的黑暗中,时晴的声音像是一束光,蓦地照亮一院荒唐。
她说:“重要,我一直很后悔,当时没有带走它。”
周冬忍背时晴进了屋,看她瘸着一只脚,迷迷瞪瞪在胡乱翻着找海报,到底是醉了,可着一个地方使劲儿地翻,找不到了就耍赖坐在地上发火。
“不气。”周冬忍理了理她耳边杂乱的鬓发,“睡吧,等你睡醒了就不想要了。”
时晴直直看着他,那眼神太过露骨,像是饿了许久的狮子忽然之间看见一块新鲜带血的牛腿肉,她舔了舔唇说:“要,我想要你。”
就像成瘾的人眼前摆上一袋诱惑之物,他已经忍到穷途末路,你偏偏还要打开那袋子让他闻到香气,明知道那是致命的东西,明知道那只能消解一时的瘾,或许今夜过后,心结更重,病症难愈。
可他忍不住,周冬忍忍不住。
他贪慕太久,每一缕熟悉的气息都能要了他的命,像把沾毒的利刃,刀锋尖锐,随着刺眼冷光钻进他的皮肉,但那感觉却不是痛,而是痒,心痒难耐。
周冬忍的嗓子像是春日潮湿的风般拂过整间屋子,驱散一室凉气,他挣扎着试图进行最后的抵抗:“等你酒醒了,一定会后悔。”
一个吻迎了上来,铜墙铁壁都瞬间被融化,只余下炽热的烟雾和气味,温度高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
在彻底陷入黑甜梦乡前,时晴似乎听到他粗哑的喘息和重复的低喃:“我爱你,我爱你……”
迷迷糊糊睁开眼,时晴呆愣愣看了十分钟房顶才逐渐清醒过来,她微微动了动,腰酸得厉害,伸手在床头摸了许久才摸到手机,她一看,已经快十二点了。
把手机扔在枕边,记忆一点点涌了上来,时晴说不出来自己现下是什么心情,或许她还来不及反应,因为这张床上只剩下她一个人,她身体虽然酸痛,可非常清爽,整间屋子都收拾得整整齐齐,没有一点周冬忍存在过的痕迹。
干净到时晴有些错乱,要不是腰间的不适,她几乎可以怀疑昨晚只是一个梦。
时晴想起他低喃的那句“等你酒醒了,一定会后悔”,有些头痛地捂住了脸。
她胡乱穿上衣服后叫了车回酒店,简单清洗后去二楼自助餐厅吃饭,喝了半杯热牛奶后掏出手机给简照昱打了个电话。
简照昱听她问起周冬忍,沉默许久,而后问道:“你们见面了?”
时晴嗯了一声,有些窘迫地说:“我一醒他就不见了……”
可简照昱也确实不知道周冬忍现下的行踪,他想了想道:“我给你一个地址,有一个人可能会知道。”
时晴按着地址找了过去,她站在“曲龄风心理咨询中心”的牌子前一阵阵发蒙,前台小姐礼貌地柔声问道:“小姐,请问您找谁?”
时晴猛地回神,“我找曲医生。”
前台抱歉地笑着说:“不好意思,曲医生出差了,一个星期后才会回来,需要我帮您预约吗?”
时晴点了点头,像个机器人似的按照前台小姐的要求留下联系方式,直到走出那栋大厦的眼神都是空的。
“周冬忍在看心理医生”这件事蹿进她的脑海,明明她自己也曾接受过许硕的帮助,可为什么周冬忍做这件事却让她这样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