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轩前仰栽倒,抖手要去腰间拿信烟,余光看到鞋履脚步乱,薛暝与旁人飞身上前,趁人不备,手起刀落,倒了四五个。军中搏杀,哪里比的上这些死卫手脚之灵活。
剩下俩站着的急急拔刀,已然不是对手。赤色信烟升起,又被林木分散成袅袅,不知城中,看到了没。
她拎着恩怨,不动神色跪下身将坟上带血的土拨开,笑道:“你看见了,我也切不断,不是你学的不好。
不过,我肯定还是要比你厉害些,虽切不断自个儿,总要试试能不能切断旁人的。”
最后一个人断气,霍知埋怨道:“沈元州知道你做的,西北就没有你我容身之处,来日如何筹谋?”
薛凌起身,叹了口气,与陈泽笑道:“好了,可以走了。”她看那俩畜生伏在远处抖如筛糠,指了指了道:“说好了,跟着你。”
沈元州为人....确实是,若陈泽自个儿来投,说没粮,那就是没了。不巧陈泽跟着自个儿来,估计到最后,沈元州要逼供。
人死了,俩畜生不就没地儿养了么。
陈泽吓得目瞪口呆,这回过神来猛摇头道:“不行不行,这不行,我这去哪,我去哪,你们去哪,沈元州不得把我切成片,你们杀了他的人,你们究竟干啥的。”
薛凌边往外走,边道:“外头有马,你赶紧骑上马,跑到原子上,他十天半月找不到你的。
十天半月以后,他就死了。”
陈泽连忙跟上,跑出两步又回头揪起那豹子和狗,骂道:“蠢货,快走快走,快跟我走。”
薛凌没多搭理,出得树林,寻了马匹坐上,与薛暝道:“将他们的马也带着,可以在途中换,上头东西一概别丢,用的上。”
各人依言上了马,陈泽跌撞跑出来,求着薛凌道:“你倒是把我带出去啊,这黑灯瞎火,我不会骑马,又他妈不认识路,我不认识路。”
那俩畜生居然真跟着他,薛凌扬鞭指了一匹马,恢复姑娘家嗓子道:“伱不认路,可以跟我走,你要不会骑马,就死这,最多一炷香,沈元州的人一定会到。”
陈泽翻身坐到了马背上,他就是不能跑,骑还是能骑,正想着,薛凌一鞭子拍马屁股上,那马飞一样蹦了出去。
他自骂得一声,只能跟着飞奔去,耳旁生风后才反应过来薛凌声音不对,然这会薛凌已将他远远甩在身后,根本无从问。
霍知与薛凌隔着一個马身,道:“咱们去哪。”
薛凌道:“昌县。”
“去那做什么。”离的这么近,万一沈元州出来搜人,不是一逮一个准。
薛凌再没做声,霍知只得罢了,想两地实近,到了再说。没料一刻后薛凌转了个向,朝着东方去。
霍知对她已有怨言,驭马追齐,道:“究竟要往哪,昌县不是这个方向。”
薛凌“吁”声放慢了马速,这才道:“昌县里头全部是沈元州的兵马,你过去干甚么,投怀送抱?”
霍知惊道:“他什么时候调兵在那,你怎么知道的,那里不是驻兵处。”
“蠢货,我早上看到的。”
“你怎么可能看到,他如果驻兵了,怎么会让你进去。”
薛凌脱手用大拇指朝着身后薛暝一扬,道:“我和他迷了方向,回程过昌县,看到有人守在城门处,城里头静的跟闹鬼了一样。
咱们那天去,不是城中逃了,是沈元州在驱民,他在昌县藏兵,退可伏,进可援。
我说他为什么敢在宁城呆着,合着早就往别的地方调过兵了,他知道援军很近。”
陈泽气喘吁吁赶上来,摆手道:“不成,不成,真不成了,你不考虑考虑我,你也得,得.....看看那俩....那俩....那他妈的.....是狗不是马...这个跑法,要跑断气了。”
霍知若有所思,薛凌看前面有起伏处,回头问薛暝道:“那个象藏,带着吗?”
薛暝立时从行囊中拿了出来,那会杀过人,想也知道薛凌怕沈元州遣人追过来。
薛凌接手,呼停众人,先用恩怨挑了一点先给陈泽道:“来,手。”
陈泽看剑上好像啥都没有,犹犹豫豫伸出个指尖,恩怨在上头蜻蜓点水,他忙缩回去,往眼睛处凑,只怕薛凌给他切掉个指头。
才伸到脸跟前,立马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而后又连数下,才问:“这什么东西这味。”
薛凌分与众人,霍知接手道:“这个是人多处才藏的住,咱们在这用,岂不弄巧成拙,倒让沈元州循着香味来。近处几城,都在他治下,还是连夜赶路往别处的好。”
薛凌笑道:“不必,你等会就走,我要在昌县等沈元州。”
陈泽闻着手,连声感叹:“这什么玩意儿这么香,我的天,这也太香了。”忽然住了嘴,指着薛凌道:“你你你你,你为什么...声音这么怪。”
薛凌将他拨往一边,瞧着霍知,笑道:“我要在昌县等沈元州,宁城输赢不论,他不管去哪,肯定会来此一趟安抚人心。
两地相近,又是他的兵马在此,他不会带大军出宁城,免得被胡人察觉骑兵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