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采菊趴在苏运来的床头,哭得死去活来。
围着床沿的还有家里的几个哥哥,个个红着眼眶,咬着牙。
“娘,咱爹恐怕不行了,赤脚医说爹还能撑……”
苏文和有些哽咽,余下的话也没能说出口。
一旁,苏文煦早已泣不成声,抱着苏文轩嚎啕大哭起来。
“老五,怎么办?咱爹要没了!”
顿时,屋子里一片悲鸣哀嚎。
隔着门帘,苏知鱼怔住了!
他爹没了?
眼睛突然酸胀得厉害,眼泪便不争气的淌了下来。
“知鱼,你还愣在这干什么?”
苏老太急匆匆赶了过来,见苏知鱼站着发怔,推了她一把。
“还不赶紧进去看看你爹。”
说着,她一把握住苏知鱼的小手,就朝着屋内疾步走去。
屋内,几个兄弟抱头痛哭。徐采菊满头青丝散乱,不知所措的拍打着床上的人。
“哭什么哭,都在这哭丧呢?”
“人死了吗?你们这群贱皮子就这么哭!”
苏老太一脸怒容,一把将徐采菊拽了起身。
“在这可劲嚎嚎,是嫌运来命长吗?”
“奶,您别上火,娘也是着急。”
苏知鱼到底不是小娃娃,这会子已经反应过来,忙劝说。
苏老太这才熄了火,瞧着床上躺着的人,面容枯槁,毫无血色,苏老太心头一窒。
“老天爷,这是造的什么孽呀?”
她老实巴交的儿子,好好的怎么就被人砍成这样了?
心头淤堵得厉害,苏老太脚下有些虚浮,身子不稳。
“奶……”
苏知鱼连忙扶住苏老太。
苏老太这才想起苏知鱼,眸底上过一抹心疼。
这生离死别的场景,还是不要让她的宝贝孙女看见为好。
她一把捂住苏知鱼的眼睛,把她的身子朝着门边转了转。
“知鱼,你先出去玩会,晚些你爹睡醒了,奶再喊你过来瞧。”
闻言,苏知鱼心头一暖,但还是倔强的冲到了苏运来的床边,一脸坚定。
“奶,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要救爹!”
苏知鱼赶紧上前摸了摸苏运来的头,热得滚烫,古代医疗不好,最怕伤口发炎感染。
爹的口很深,还是刀伤,很是麻烦。
赤脚医只是稳定伤势,没几天,竟还是恶化了,足见伤之重。
苏知鱼懂些药理,丝毫不含糊,立马开始救治。
“四哥,你赶紧拿个碗过来。”
“三哥,赶紧去找赤脚医,要快!”
苏文煦哭得鼻涕横流,却不耽误满屋子找碗。苏文和也顾不上哭,飞一般跑了出去。
苏知鱼连忙出去拿了一把子之前采的地榆,拧巴拧巴,挤出青翠的汁液,接了一碗底。
趁人没看到,偷偷掺了些这几天炼化药物浓缩液,在苏文煦帮助下给苏运来灌了下去。
“娘,你帮我把爹身上的衣服脱了,用烧过的小刀清除伤口上的脓血!”
“大嫂二嫂,你们不好在这里呆着,快准备午饭,喂好猪鸡,等会要去镇上给爹请郎中!”
“五哥,你赶紧去老蔡头家借牛车。”
说着拿出十钱银子,递给老五。
“奶你年级大了,不能操心,赶紧坐下,咱家您是主心骨。”
苏知鱼嘴皮子溜的很。
将一家子人安排的明明白白,她自己也不敢耽误,连忙去炒药。
徐采菊完全没有了主意,只是本能的照着苏知鱼说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