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蒙,你可知骨枯是何物?”梁呇蕤还是不相信王蒙一介武夫会查出谢念之所中之毒,还会聪明到去找张太医寻求帮助。
“回陛下,骨枯是一种剧毒,之前在奉诏探查谢家大小姐的案子时,末将发现她被人从城楼上摔下之时已然过世,而她也正是中了这种毒。”王蒙一脸严肃。
“那你为何不提前禀报。”梁呇蕤气的拍案而起。
“陛下恕罪,因为末将没有确切的证据,不敢妄言,加上陛下十分重视此案,末将担心中途恐生变故,不敢贸然惊扰。太医院的张太医是杏林翘楚,于是曾私下拜托张太医帮末将留意这种毒药,只是张太医说宫中是绝不会有此种东西,于是末将想等到事情有眉目了再来禀报,还请陛下恕罪。”王蒙吓得赶紧跪在了地上。
“你常居上京,是从何处得知这种稀奇的毒物的?”梁呇蕤的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闪过,深黯的眼底充满了质疑,眼神不经意间却朝着谢炽修的方向瞟了一眼。
“是微臣告诉王统领的,那日我怀抱舍妹的时候发现她早已冰冷,不似是被扔下城楼摔死的,所有疑惑一时不得解,恰巧我军中军医来府上为舍妹吊唁,微臣便请他帮着看了一下,他久居南方,时常游历,见多识广,便认出了舍妹所种之毒名为骨枯,陛下可知,中了那骨枯之毒的人会承受怎样的痛苦?全身骨节坏死,就连一个指头都抬不起来啊陛下,微臣现在只要一闭眼眼前就会出现念之痛苦的表情,请陛下明察,念之之死实属被人下毒导致,请陛下揪出幕后之人,还念之一个公道。”谢炽修看见梁呇蕤的眼神就知道,他一定知道了是自己告诉王蒙这些事的,与其让他怀疑,王蒙为难,还不如自己主动承认,反而会显得诚恳。
“原来如此,起来吧。”梁呇蕤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脸上露出了些许欣慰,王蒙说的时候他就猜出了几分,只是想看来谢炽修和王蒙会不会对他说谎。
“谢陛下。”
“只是陛下,这些东西是从何处得来的?”谢炽修问。
“这是……”梁呇蕤稍微迟疑了一下。
太后很坦然的说:“是在林尚书的女儿林月柔的储秀宫中搜出来的。”
“什么?林淑妃的宫中?”谢炽修简直不敢相信,林家虽然势力大,根系深,但是与谢家一无宿怨二无仇恨的,林淑妃何必非这么大的心思来伤害自己的妹妹呢?
“她已经不是淑妃了,本宫是万没有想到宫内会有这些东西,也没有想到会在储秀宫,更没有想到她居然会用此来害人,真是狠毒至极,念之素来心思简单,对她又没有什么威胁,她何至于下如此毒手?这样的毒妇,就不该留在世上。”太后膝下无女,自谢念之进宫之后,就一直拿她当自己的亲生女儿般爱护,时常陪自己聊天,但谢念之贪玩,平日里各宫到处跑,太后异常骄纵。
谢念之死后,太后病倒了三天,大部分是自责。上京城的夏秋两季炎热异常,太后王氏最受不了热,通常都会去莫山行宫小住,说是莫山行宫夏天里最是凉爽,只不过路途稍微有些远,差不多要走半个多月的光景,临行前,她就看出谢念之有些不舒服,谢念之却说今年的夏天过于炎热,自己有些中暑,太后提议让谢念之一同去行宫,可是谢念之觉得去了没人陪她玩,就婉拒了。
后来太后从行宫回来好久都没有见到过谢念之,问了一下说是好久没见了,她以为谢念之回谢府了,本想着去看看的,却不曾想迎来了谢炽修大败宁家军的喜报,于是太后又想着到时候一起吃庆功宴的时候把她喊来,可还没来得及,已经从宫外传来谢念之被人从城楼上扔下去摔死的信息,你叫太后怎么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