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戌染的气息已经微弱到,把手指放在鼻子下面,都感应不到了。
渐渐的,全身冰凉!
“难道.....已经.....”
苏湫芸微颤的手,停留在苏戌染的鼻子边,被眼前的这些黑血,吓得目瞪口呆,动弹不得。
直到慕知鸢走了过去,“啪!”一个巴掌,响亮的打在了苏湫芸的脸颊上,苏湫芸感知到了疼痛,才开始缓过神。
“真不知道戌染是从哪里把你捡回来的,从小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甚至比对待自己亲生的还亲,你居然.......”
这一巴掌和这些话,让苏湫芸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并非是苏戌染和慕知鸢之女。
慕知鸢勃然大怒的说着,又抬起手,准备再打上去,苏湫华见状,一把将苏湫芸拉到自己身后。
“娘,您就别责怪她了,这件事我也有过错,要打就打我。”
“唉!”慕知鸢失落的叹气,抬起的手,慢慢的放了下去,一副怒不可言,又是失望透顶的表情。
慕知鸢向来是重男轻女,爱子如命,怎么会舍得打苏湫华。
苏湫华也明白,这个时候只有自己挺身而出,才能阻止慕知鸢。
慕知鸢见苏湫华出来阻拦,心里再多的愤怒也被暂时压了下去,转身走到了苏戌染的床边,拉着苏戌染的手,大哭起来:“你为什么这么相信她?”
苏湫芸想过去看看苏戌染,才朝前走了几步。
慕知鸢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指着苏湫芸吼道:“出去,不想看见你。”
话音刚落,苏湫芸眼眶的泪水在不停的打转,带着后悔莫及的心情,正准备离开。
“咳!咳!咳!”
身后传来了苏戌染的咳嗽声。
苏湫芸心头一愣,停下了脚步!
回眸望去!
苏戌染微微转动眼珠,慕知鸢看到苏戌染醒了过来,也顾不上在一旁的苏湫芸有没有出去。
“戌染.....”
“爹......”
慕知鸢悬着的心,终于释然了,热泪眼眶的握紧了苏戌染的手,像是多年未曾相见的恋人一样,激动得说不出一句话。
苏戌染的脸色渐渐好转,身上和手上的温度也慢慢变得正常。
他用苍白而又无力的声音轻唤着:“湫芸,过来!”
苏湫芸走到了苏戌染的身边坐下。
“疼不疼?”
苏戌染刚才听到慕知鸢打了苏湫芸一巴掌,当时身体和意识都是昏昏沉沉的,没有力气动弹,更没有力气支撑他说话。
若是换作平时,怎么会让这个心尖上的女儿,受一点点委屈。
苏戌染的关怀,还是一如既往的暖心,苏湫芸的眼眶里闪烁着泪光,摇了摇头道:“不疼,只要爹爹没事就好。”
“千万别怪你娘,她也是一时心急,所以才.......”
“不怪!”
慕知鸢看着苏戌染安然无恙,刚才的满腔怒气,渐渐的淡了下去。
刹那间,晕染成了无声无息的愧疚感,在心间油然而生。
这孩子,不知道刚才那巴掌下去,现在还疼不疼?
慕知鸢张口结舌:“刚才....”
苏湫芸看出了慕知鸢想说的话,也看出了慕知鸢的嘴快心软。
“娘,我没事,我不疼。”
慕知鸢瞠目而视,这孩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懂事了?竟然懂我要说什么。
“夫人,你看我现在可以站起来了。”
苏戌染的声音将慕知鸢的思绪拉了回来。
苏戌染满面笑容,缓缓的站起来,双手张开,感觉全身上下,前所未有的舒畅,在屋内来来回回走了几步,走路的步伐都变得轻盈了。
原来这个金盏银藤的药效是:将体内的冷热毒血都排出来之后,才能让人焕然一新。
而苏戌染吐出来的那些黑色的血,正是那些淤阻在体内毒血,这棵至阴至阳的金盏银藤,正好治了苏戌染的不能冷也不能热的病。
就在所有人都在为苏戌染的事高兴的时候,苏湫芸突然环抱住手臂,瑟瑟发抖,脑海中浮现出了慕知鸢的样子。
苏湫华注意到了苏湫芸的异样,关怀道:“怎么了?”
苏湫芸颤抖着说:“我.....我看到.....”
慕知鸢见苏湫芸颤抖的厉害,以为她去雪崖采药的时候,染上了风寒:“快下去休息吧。”
苏湫芸看着慕知鸢,整个人颤抖得更厉害了。
“你看着我干什么,还不快去休息,湫华,快带她下去。”
“我......”
苏湫芸吞吞吐吐站在原地不动。
慕知鸢心想,这孩子死盯着我看,不会是因为刚才我狠狠的扇了她一巴掌,她忌惮我。
但看苏湫芸欲言又止的感觉,难道是刚才我一时说漏嘴了,想来问自己的身世?
“娘,三日内,不可动手......”
“我动什么手啊,你爹都醒了,我怎么还会动手?”
莫非湫芸以为我还要动手打她?
“不是,我的意思是,三日内不可动手拿任何烫的东西!”
慕知鸢听不懂苏湫芸说的这些话,她堂堂一个谷主夫人,怎么又会去拿烫的东西呢。
那些烫的东西,都是先经过谷仆们的手,根本就轮不到她去亲自动手拿。
慕知鸢没有把苏湫芸的话当回事,只是在一旁催促苏湫华赶紧把苏湫芸带下去。
慕知鸢看着他们走出了房门:“我看这孩子冷得厉害,等下取一颗气运丹给她去去寒气。”
苏戌染笑着对慕知鸢说:“你看看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其实你对湫芸也是很关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