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阳听完李汲的讲述,感慨不已。
“姑娘的爷爷为何要与那樵夫引为知己?是因为那块陋石吗?”
李汲点了点头,“是的,他的经历与那陋石颇为相似。我爷爷出身名门之后,身怀经世济民之大才,奈何其主张不为世人所理解,就连他父亲和哥哥都与他势同水火。爷爷一怒之下离家出走,去往终南山投奔易家。许是易家亦不认同他的主张,后来他又离开易家,隐居在终南山,准备聊此余生。”
说到这里,李汲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再之后,爷爷遇到了一位与他年龄相仿的知己,交往后才知道他是雍王身边近臣,随后把我爷爷推荐给了雍康王。雍康王对爷爷的主张甚为赞同,重用他为雍国变法。可惜十年后康王一死,新上任的雍王便废除新法,还杀害了我父母以及众多变法重臣。若不是这位知己的拼死保护,我爷爷怕是也凶多吉少了。”
“没想到姑娘还有如此经历,让小生唏嘘不已。敢问姑娘的爷爷可是李鞅老前辈?”
李汲听赵阳这么一问,惊奇不已,“公子认识我爷爷?”
“实不相瞒,我来这玄岳山就是为了寻李老前辈而来。小生的爷爷乃是豫国丞相赵良,与老前辈是故交。”
“哦?怎么从来没听他说过公子的爷爷呢?”
赵阳神情肃穆,低下头缓缓地说道,“我爷爷在二十年前被那洛城侯迫害而死,那时我才不过是一岁多的婴孩。母亲跳井自杀,父亲带着我远走雍国避祸。”
李汲听完赵阳的遭遇,不禁潸然泪下,“公子竟还有如此悲惨的身世?与小女子何其像哉!公子说的没错,李鞅确是我爷爷。二十年前,家父家母被雍王所害。幸得我爷爷的属下拼死相救,我和哥哥才得以逃了出来。随后爷爷带着我和哥哥逃离了雍国,从商地出武关隐居在荆国的云梦泽。”
“唉,没想到姑娘的身世亦是这般不幸,怪不得这琴声听起来如此催人泪下。”
“小女子今日这般悲伤,不仅仅是在哀叹命运的无常,主要是因为我爷爷他......他近几日精神恍惚,怕是......怕是离大限不远了。”言罢,李汲又哭了起来。
赵阳一听不禁打了一个哆嗦,“啊,怎么会这样?那......那小生可以见下老前辈吗?”
李汲擦了擦眼泪,站起了身,“公子请随我来。”
赵阳站起身,跟在李汲后面,来到了聚仙阁。聚仙阁是个不大的院子,背靠聚仙崖而建,上下共有六间房。一层两间住房,一间灶房,一间茅房。二层两间住房,三层是一座亭子。阁楼的后门还连着一个山洞,是李鞅居住的地方。
进了聚仙阁大门,便有两个中年夫妇跟李汲打招呼。这两个夫妇,男的是李鞅以前贴身护卫的儿子,他父亲为了保护李汲和她哥哥李沐死了,李鞅就把他认作干儿子。后来,李沐和李汲都是由他们夫妇带大,兄妹俩也拜他们为干娘干爹。他们的儿子长大后跟着李沐去投奔了李鞅的侄儿李岳,夫妇俩则继续留下来照顾李鞅。
李鞅平时打坐看书的地方都在聚仙阁的三楼聚仙亭,这里阳光明媚,视野开阔,风景秀美,是修仙练功的绝佳场所。
李汲来到聚仙亭,见李鞅在闭着眼睛打坐。她走到李鞅身边,轻声说道:“爷爷,有人来拜访您了。他说是赵良的孙子,赵阳。”
李鞅缓缓地挣开眼睛,扭头问道:“赵良的孙子?”
“对。”
李鞅顿了顿说道:“让他进来吧。”
李汲转身朝赵阳喊道:“公子,请!”
赵阳轻身走到李鞅面前跪拜,“晚辈赵阳,拜见前辈。”
“起来坐吧。”
“谢前辈。”
赵阳起身在李鞅对面坐下。
“你就是赵良的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