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禾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此时已经凌晨一点,他的眼睛熬得通红,眼底青黑一片。
她慢慢将他的双手拉向她,“我睡了多久?”
陆怀煜感受到她的亲近,眼底终于有了些温度,“两个小时。”
说话间,他拿过桌上的保温桶,打开盖子,一阵清香袭来,许嘉禾没骨气的抬头去看。
陆怀煜捕捉到她的视线,眼里有了笑意,“我喂你吃好不好?”
许嘉禾点了点头,然后就看着眼前的人慢慢的搅动保温桶内的粥,等到确定已经是刚好可以入口的温度,才喂给她。
墙上的时钟缓慢的走着,病房内很安静,许嘉禾每一次无意识的抬起头,都会撞上他的视线。
过了一会儿,她推开他的手,“我饱了,你也吃一些。”
陆怀煜愣了一下,然后就点头应下,快速的将剩下的吃完。
夜里,陆怀煜就睡在旁边的病床上,一刻未曾离开过。
许嘉禾其实早已习惯了这样的自己,之前的几年,她几乎是住在医院里,这一切对她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
那时候的她要照顾母亲,每天期盼着的是未知的以后,是也许没有他的未来。
她一个人度过了那么多年,原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一个人,可是当身边出现了他,当他一遍一遍确定她的安好,当他眼里露出那样担忧歉疚的情绪。
她只觉得心底一个角落被一个名字彻底的填满。
陆怀煜,陆怀煜,这个她过去呼唤过无数次的名字,也无数次出现在她梦里的名字。
相遇之后,她原以为他会是冷漠的,薄凉的,也许根本不屑再和自己有一丝交集。
一开始确实如她所想,他第一眼见她的时候,那样陌生疏冷的眼神,曾深深地将她刺伤。
她准备好了一身的铠甲,想要变得无坚不摧,接受他所有的冷嘲热讽,只为了重新站在他的身边。
只是他却温暖如往昔,轻易地击破她的心防,让她放下所有的忌惮。
许嘉禾看着不远处病床上的人,想象着未来的某一天,他会躺在她的身边,他会成为她的唯一。
这个想法出现的时候,许嘉禾只觉得欣喜万分。
她突然想起一句话,我能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只不过是想要我们两个人的名字出现在同一本户口本上。
她忍不住幻想以后,脸烧得厉害,最后只能把整个脸都蒙进被子里去。
手上的伤口被扯动,她轻轻的“嘶”了一声,然后很快就噤了声,生怕被他听到。
陆怀煜原本就睡眠浅,因为牵挂着她的伤口,更是不敢熟睡,此刻一点点声音就很快的醒了过来。
他翻身下床,走到她的病床边,“怎么了?”
许嘉禾用被子蒙着头,只露出一双眼睛来,只觉得既丢脸又感动,支支吾吾的应他,“我没事。”
深夜里,她的声音轻的像是呢喃,陆怀煜看向病床上那缩成一团的人,无奈的走过去。
刚刚医生把处理伤口的药物都留下了,陆怀煜看了一遍也会了,此刻就把她的两只手从被子里拿出来,重新涂抹了一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