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周,许嘉禾无数次打开通讯录,点开那个号码,却一直不敢拨出去。
她不知如今该用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他,如果自己和他说出了心中的想法,他会不会嘲笑自己是痴心妄想?
这六年的时间,隔在他们两人中间,她始终不敢轻易越过去。
在这段感情里,她一直懦弱如往昔。
又到了周五,因为之前的工作出了些错误,她一整天都忙到焦头烂额,等到将手上的工作全部处理完,已经是晚上八点。
她轻轻揉了下发酸的眼眶,站起身的时候整个人下意识往后面栽去,她及时扶住了桌子,才避免了摔倒。
整个杂志社此刻已经空无一人,除了她这里还亮着灯,其他地方俱是一片黑暗,她把东西收拾好,走出去。
深秋的冬天,晚风吹在身上,冷的刺骨,她下意识裹紧了衣服,将杂志社的门锁好。
刚一转身,她就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子停留在不远处,车子是黑色的,车子的型号她认得,那是最新款的宾利欧陆。
这辆车子就如它的主人一般,神秘,沉默。
许嘉禾骨气勇气走过去,敲了车窗。
车窗被降下,果然是那张她日思夜想的面孔。
车厢里有些黑,她看不清楚他完整的面部表情,只是通过迎面而来的一阵烟味,清楚了他此刻的心情并不好。
她安静地站着,他没有说话,只是视线无声的移过来,落在她的脸上。
许嘉禾看出了他此刻脸色有些苍白,再也顾不得那么多,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就上了车。
车门关上,狭小的空间内,两个人心思各异。
她忍住想要探向他额头的手,忍住心中的焦急,问他:“你不舒服吗?”
陆怀煜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把车发动。
不一会儿的时间,车子就停在了许嘉禾的小区楼下,她解开安全带,想要说服他去医院看看,一侧头只见他的额上密密麻麻的汗珠。
他看着实在是不好,整个人虚弱到了极致,许嘉禾把手探向他的额头,焦急更甚,“陆怀煜,你发烧了,去医院好不好?”
他看着她,眼眸里带着些她看不懂的情绪,许久,她听见了他的回答。
“不去。”
许嘉禾还想要劝他,他却已经开始解安全带,许嘉禾找到纸巾,把他额上的汗珠擦干净,然后快速的跑下去,把他那边的车门打开。
“那你跟着我上去吧,我家里有退烧药。”
陆怀煜走下车,身子像是有些不稳,整个人向她的方向侧了一下,许嘉禾及时扶住他,把他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肩上。
他虽然看着瘦,但是个子很高,重量也算不得轻,她有些费力的把他扶上去,放到沙发上。
他此刻闭着眼,紧皱着眉头,像是很不适,许嘉禾快速去找到退烧药,倒了一杯温水,一起拿过去。
她把他的脑袋轻轻抬起,声音很轻,像是在哄,带着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心疼,“起来把药喝了好不好,我喂你。”
他点了点头,然后许嘉禾把几粒退烧的胶囊喂到了他的嘴里,然后又把水杯放到他的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