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狐狸和两只黄鼠狼在滚滚黄沙之中刨土,已经刨了半月有余。
正是现出本体的佟春花和胖瘦伙计。
此刻,已经刨到沙海之下五千里的三只畜生大汗淋漓的靠着休息。
“老大,你判断会不会有误,兴许只是意外呢?咱们这样日夜不停的刨土,有用吗?”胖黄鼠狼有些气馁。
本体是一只娇小狐狸的佟春花一巴掌呼在瘦黄鼠狼的头上,骂道:“哪里那么多废话,让你刨你就刨。”
瘦黄鼠狼一脸无辜,委屈的道:“老大,是大胖问你话,你打我是几个意思?”
反应过来自己打错的佟春花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道:“这有什么关系,我的主要目的是警示,打你打他有什么区别?”
“额,老大你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竟然反驳不了。”瘦黄鼠狼苦兮兮的道。
“那是你蠢,蠢货!”胖黄鼠狼道。
“那场引动地脉之气的坑杀,手段太熟悉了,一定是它的手笔,再挖一千里。”佟春花笃定的道。
胖瘦伙计继续刨土。
就在这三只畜生快要放弃的时候,只听见隆隆一声巨响,原本松软的黄沙突然塌陷,但听见隆隆的水流声,三只畜生似乎掉进了无尽的黑暗之中,一股阴冷刺骨的感觉传来。令人感觉到心惊胆战。
“噗通”
“噗通......”
“噗通...”
三声长短不一的响声传来,佟春花和胖瘦伙计只感觉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袭来,像是掉进了冰窖一般。
“果然有暗河,快游,我感受到了气息。”佟春花突然开口道。
无尽黑暗的暗河之中,河水冰凉刺骨,水势湍急。
佟春花和胖瘦伙计顺流而下,也不知道流动了多久,前方突然出现一道亮光,但见那亮光之处,有点点晶莹剔透的光辉,将这一片地域笼罩着。
“就是那边,过去。”佟春花说着,率先朝着那道亮光之处而去。
但见那是一处绝壁,石头之上,生长着一株红色的小花,周围泥土明显有翻新过的痕迹,佟春花和胖瘦伙计登上石台,小心翼翼的朝着那株红色的小花接近。
“果然是往生花,是它在这暗河种下牵引地脉之气,只是...奇怪...”佟春花慢慢接近着那株红色的小花,仔细的端详。
这是一朵人工种植在这地脉深处暗河之中的往生花。
往生花,是狐族以秘法栽种,用以探求往生记忆,算是狐族的一种秘法,那场坑杀难道只是一个意外?
“老大,什么情况?”胖伙计伸过狗头,几乎杵在那朵往生花之上。
“没理由呀!”佟春花喃喃低语,开始围绕着那朵往生花转起圈来,时而挠挠脑袋,一脸不可思议。
佟春花忽然在那往生花之上,轻轻敲了三下。
下一刻,她很认真的端坐在这朵往生花之前,若有所思,道:“我想,我们得守护它若干岁月,直到,它成熟起来。”
......
一座塔。
沉睡在黑暗之中。
无边无际的黑暗,没有星辰,没有阳光,这里,就像是地狱,不,这里比地狱更加的可怕,这里没有任何声音,安静得令人感觉到毛骨悚然。
孤独,是这里的主旋律。
咚...”
三道声音突然打碎了这无边无际的黑暗,打碎了这孤独的寂静,打碎了,这无尽岁月以来的祥和。
塔前突然金光四射,那三道声音撞在塔门前,将那道塔门撞得轻微的震动了一下。
塔中。
一个孤独的身影,蹲在墙角,她白衣纤尘不染,眼神空洞而孤独,她无数次割腕自杀,却不知每一次渗入塔内的血液都被这座镇妖塔的主人取走,一滴真狐血脉,价值连城。
她不知道自己被关在这座塔中多少年了,无尽岁月中,她就这般的蹲在墙角,想死又死不掉,无尽岁月,好似没有尽头一般。
她记得应该有三百年没有喝水了,她记得上一次那些人在她口渴极了的时候,给她送来一碗水,她狼狈的灌下去,最后呛出了眼泪,那不是水,那是尿,然后她听见,塔外的人在哈哈大笑。
“那只狐狸喝了我的尿,哈哈,那只可是九尾仙狐呀!”
也有人往塔中泼粪水,淋得她满身都是,甚至,有人将一些粘稠的白色液体射进来,她知道那是什么,她知道外面那些可恶的人类的龌龊心思。
只是她什么也做不了。
她已经有五百年没有吃饭了吧。
突然...
她整个人站起身来。
无尽的黑暗之中,她听到了三声响声。
“咚咚咚!”
她喜极而泣。
“江南,是你么?你会来救我的是不是?”她目光盯着塔顶,塔顶也是无尽的黑暗。
她又低下了头,蹲在地上,她觉得自己应该出现了幻听。
“我修成了九尾仙狐,我是这座天下最漂亮的人。”
“我善待一切生灵。”
“可是我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要害我,我教她修行之法,但是她却要杀我,将我驱逐出青丘山,她陪人类睡觉,然后人类把我关在这个永不见天日的黑暗塔中,她们想击垮我的意志。”
“他们不给我饭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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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水喝,他们给我喝尿,他们给我下药,想看我动情的样子。”
“他们泼粪水,甚至他们朝着塔中放屁,他们给猛虎吃催化药,然后把猛虎放进塔中,想让我跟老虎睡觉。”
“他们...”
“他们...”
“江南你听到了吗?他们欺负我,人欺负我,妖也欺负我。”
“江南,我知道你会来救我的,你会来的,我等你,再苦再累再艰难,我都等你,你还没有见到我修成九尾仙狐的样子,你一定会喜欢我的,一定会...”
声音渐渐消失。
塔中又恢复了安静。
还有无尽的黑暗。
......
往生花前。
佟春花泪流满面。
她的眼泪滴在往生花上面,泪珠凝结成为一颗晶莹的小水珠,然后那塔中孤独的独白,烙印在了那晶莹的水珠上面。
“你,怎么这般的苦?......”
“可恶的人类,我恨不得全部杀光他们,恨不得。”
佟春花歇斯底里,状若疯狂。
暗河里。
突然有隆隆的声音传来。
然后,汹涌的浪潮席卷这条暗河,似要淹没一切,毁灭一切。
......
宋玉最终没有追上江南。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此刻他正站在沐阳郡那座被一剑斩掉的废墟前,肥胖的身躯如同一座雕像。
没有人敢去打扰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玉轻轻叹了一口气,吩咐四周道:“给赵云立衣冠冢。”
他什么也没有再说,而是反身回宫。
......
前面那座山脉过后,就是彩云洲的地界。
江南重新将那把北巷故人背负在身后,慕挽歌乖巧的跟在他的身后,如一个贤惠的小娘子,从不主动说话。
江南抬头看了看这片天地,有一种微妙的感应,他轻轻坐在一节树桩上,看向慕挽歌,轻声道:“你有没有发现,这片天地似乎有了些什么不同呢。”
“夫君何不试一试练剑?”慕挽歌提议道。
江南疑惑。
“夫君练一练,就知道了。”慕挽歌继续道。
江南将信将疑的拔剑出鞘,练了一套咸鱼剑法,一套剑法练完,竟然有种酣畅淋漓之感。
“怎么回事?我练剑,好像有些不同了。”江南道。
“以后我给夫君喂招吧,这片天地的剑意和剑气,被人修复了。”慕挽歌道。
江南想再问,慕挽歌却什么也没有说。
“赶路吧!”
两人一路向南,慕挽歌没有再御剑,也并未指导江南御剑,只是很单纯的给江南喂招。
这一日,两人一狐狸来到彩云洲边界一处小镇,这里已经隶属大贞王朝,不对,准确的说,现在已经是自己那个便宜哥哥的大夏王朝的国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