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宫既明提高声线。
云溪闻声一惊,警惕地抬头四处张望“唔?”:怎么了?怎么了?
深呼吸一口,他似下定了决心,“我去官府自首吧!”
云溪扭头看他,“喵?”:脑子坏掉了?
宫既明猜到了她的疑惑,凑身轻轻道,“你我对日都都不熟,如今我又被全城通缉,想找到那珠简直是海底捞针。现今最好的法子就是去自首道明来由,或许还能早日化了这危局。”
“喵~”:确实!这通缉令一时半刻是撤不掉的,一直惶惶不得终日也不行。
宫既明伸手撸了一把云溪毛茸茸的脑袋,“而你就要先委屈一下,我之前藏在一处人烟稀少的客栈,虽环境不好,但保一时安然是可以的。”
云溪眼化柔情,“喵~”:那你快去快回。
一人一猫来到客栈,从窗户潜入房内。
“云溪,我定尽早找到那珠,不会让你一人太久的。假是饿了,你可以去厨房找找,这里虽没有客人,但店家自己多多少少会做点饭食的,”宫既明伸手覆上云溪的大胖脑袋,柔声道,“委屈你了。”
“喵~”云溪的眸里也噙了一湖温热的秋波。
云溪用肉爪撑着窗户,如一块望夫石般久久望着消失在茫茫夜色中的宫既明,心中滋味万千,她长叹一口气,从嘴里说出了稚嫩的人言,“哎,反正闲来无事,趁机练练身形。”
她从窗台跃下,咚得一声,声音不大也不小。
“是谁?!”又是那个贪睡的小二从睡梦中惊了个半醒。
云溪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精明,轻轻唤了一声,“喵~”
小二闻声叹气道,“哎!真是狗来富,猫来穷!”
云溪大脑袋一瞥,嘴角抽搐,闭眼深吸一口气:不生气!不生气!世人不懂我高贵!
调息片刻,云溪终于顺了那口堵着胸口的闷气,一跃上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
闻着被褥上隐隐散发着的宫既明身上专有的清冽气息,云溪定身入神,默念口诀,一阵细密的白雾腾起,一个短手短脚的稚童披着白色素衣渐渐显现。
一脑袋乱蓬蓬的细软发丝有些炸毛得可爱,粉雕玉镯的小脸与猫身时的大脑袋相去甚远,细细糯糯的眉毛下是一双明黄色的清亮大眼睛,尖尖软软的小鼻子有些精致得上翘,粉嘟嘟的小嘴边还浅荡着两个梨涡,一笑起来的模样比做猫时更可人。
可这身子却有点不尽人意……
云溪伸手看了看自己短粗的小手,捞起衣袖又薅了一把莲藕般的手臂,奶声奶气道,“哎~这猫身胖也就算了,人身怎也这么多肉?”
云溪抬起藕足试着走了几步,“诶?数十年不用,这身子倒还算听我使唤。”
感受自己能轻易调动身体的每个部位,云溪又试着蹦了蹦,令她失望的是,比之猫身的灵敏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试炼后,云溪按下失落的情绪,开始回忆起上面教她的修炼人身的法子。
“云溪啊!动物修仙比其他生物修仙可轻易多了,与你一起长大的野藤如今都能幻化成16岁的少年模样了,你看看你这一副二三岁孩童模样的身子,以后下界了不要说你是我教出来的。”白衣男子背手而立,惊鸿一瞥竟有万种风姿,温润细腻宛如玉石,清冷隽秀好似清泉,肃劲舒朗可比明月,如青云出岫,如星照万里,如水润四方,皆可比照他来描摹。
打小被神颜洗礼,云溪早已免疫,此时的她只听到师父在夸那根野藤,一阵醋意上头,娇嗔道,“师父,您觉得是顽劣好还是懒散好?”
“这……”师父哑口,野藤那天不怕地不怕的顽劣劲,属实让人头疼。
野藤虽与云溪一般年岁,但与云溪的性格却大相径庭,上能九天揽月,下能搅浑世间安宁。
云溪想起自己那会儿修炼人形时正偷懒睡觉呢,却被一声撼天巨响吓了个魂飞魄散,她连滚带爬、走路带飘找到师父时,那根化作人形的野藤已经被捆仙锁架在了降云台上。
从不问世事的师父也被请到了台上被群仙讨伐,原是那野藤化作了人形到东海,将那一支惊天雷投入将东海炸了个底儿朝天,更导致海边的百姓遭了一次无妄之灾。
当时,师父自请了三百雷击,足足损了千年道行,才将这惹祸精救了下来。
事后听那野藤狡辩,“我下界时路过东海,那根海草精出言不逊,说他们精怪都是通过自己努力,经历数千年的锤炼才成精的,而我们都是靠吸食仙气成的仙,说仙界都是走后门的!这怎么能忍?”
“哎~”忆起那仍被禁闭在结界里的野藤,师父长舒一口气,又道,“云溪,其他地方懒散可以,但练功不行,你都三百一十八岁了,年纪不小了,日常里要常历练人身,口诀也要牢牢记在心里,”师傅语重心长地吩咐,转而又问道,“还记得口诀吗?”
“当然!”云溪懒归懒,记性可算是上上等的,她摇头摆脑朗声背诵,“身轻如云飘九霄,骨受千斤垂磨凿。呼吸有序搭八脉,意守丹田封七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