嚁~嚁!
急促的铁哨声在城中突然响起。
正在城东大街福记茶铺里吃饭喝茶的王诚听到这哨声后,面色陡然一变。
只见他猛地将手中碗筷拍在桌上,站起身来大声喝道:“掌柜的,账先记下,我先去县衙点卯了!”
“好勒,王捕爷您正事……”
柜台后的茶铺掌柜站起来正要客气两句,便见到原先坐在那里的青衣捕快已经消失在了茶铺内。
“这已经是半年内第几次响起这样急促的哨声了?以前一年也不见得出现一次的紧急召集哨声,这半年却是隔一两个月就要听到一次,每次传来的消息都是哪里死了多少多少人!”
“难道真像那些被朝廷通缉的白莲妖人所说一样,世道要乱了?”
长着一张胖乎乎圆脸的掌柜走到大门前,抬头望着大街上那些急速奔跑的青衣捕快身影,眼中闪过一抹忧虑之色。
他这种开茶铺的,迎来送往接触的各种人士都有,论起消息之灵通,可能比县衙内那位县令老爷都要更强。
平常各种消息听得多了,耳闻目染下,自然也是要比一般人更为警觉许多,想的事情更多一些。
“哎!看来要多屯些米粮了,如果世道真的乱了起来,这米粮价格怕是得飞涨,甚至有钱都未必买得到!”
王诚当然不知道自己走后,茶铺掌柜的感慨。
他只知道自己若是不能在铁哨声响起后,两刻钟内赶到县衙面前集合的话,身上的“铁饭碗”就要难保了。
好在铁哨声响起后,城中百姓都有听到,此时大街上的行人都自行向两旁分开,给他们这些遍布城中各处的青衣捕快让出了一条快速通道,方便他们以最快速度赶到县衙前集合。
因此王诚跑了约莫一刻钟后,就成功来到了县衙门前。
而此时的县衙门前,除了依旧每隔一小段时间吹哨几次的杜捕头外,已经聚集了接近二十个与王诚一样的青衣捕快。
“好了,两刻钟已过,现在开始清点人数。”
王诚到了县衙前又过去一刻多钟后,数次吹响哨声的杜捕头,便面色冷冽的望着县衙前一帮青衣捕快清点起了人数。
按照县衙规矩,凡身处县城内,且事先并未因伤病请假的捕快,在紧急哨声响起后,无论是处于当值状态还是休沐之中,都必须在两刻钟内赶到哨声响起处集合。
逾时未到者,轻则处以罚俸、杖刑,重则驱除衙门,永不录用!
丹徒县城并不大,南北长不到两千米,东西长不到三千米,县衙位于城中,而杜捕头身为三次气血境武者,气力悠长远超常人,吹响特制铁哨后发出的哨声,足够轻易传遍全城,传到城外去了。
所以在关系到自己饭碗的情况下,两刻钟内所有该到的捕快都全部到齐了,一共有六十七人。
“既然人都已经到齐,人命关天,本捕头也就不多废话了。”
“一个时辰前,县衙接到报案,说是大桑乡下面一个名为小陈村的村子,昨日一夜之间暴毙了三十七人!”
“此案案情重大,县尊大人高度重视,亲自下令让本捕头点齐人马立即奔赴大桑乡调查原委。”
“现在本捕头开始点名,点到名字的人,都要参与这次任务!”
杜捕头语速极快的把召集众捕快内情说完,也不等众捕快从这“惊天大案”中回过神来,便直接点起了名来。
“张淮、李明、陈三、柳飞……王诚,你们这点到名的二十五个人,本捕头只给你们半个时辰处理后事,半个时辰后,全部到西城门口集合,过时不到者,后果自负!”
杜捕头说完,也不去看被点中名的一众捕快脸色有多难看,当即就转身走向了县衙内部,向还在等候他消息的“县衙三巨头”汇报起了情况。
“我滴个乖乖,一夜连杀三十七人,这凶手该得多凶残啊!”
“咱们丹徒县上次出现此等屠村惨案,还是多少年前来着?”
“难怪连杜捕头这样见惯了生死的人,这次面色都变了,啧啧啧!”
正在思考事情的王诚,听到这有些吊儿郎当的话语声后,顿时没好气的给了那出言之人一脚,低声骂道:“柳飞你这混蛋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你小子还不快滚回去和你娘你姐告别,在这里磨蹭什么呢?”
被踹的青年名叫柳飞,和王诚这具身体原主自小就认识,也是一起进入的县衙。
此人生**荡,脸皮极厚,平常经常在街上口花花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哪怕被人扔烂白菜、臭鸡蛋也一点都不知悔改,同时胆子也极大,哪怕刀架在脖子上了,也能面不改色与人侃侃而谈。
这时候被他踢了一脚,柳飞也只是没事人一样抬手揉了揉大腿,暗搓搓咬了咬牙骂道:“王诚你他娘的就不能下手轻点?要是小爷腿脚受伤了,以后谁帮你小子给我姐送情书?”
“你这混蛋能不提那件事吗?我都说过多少次了,我对你姐没意思,那次只是,只是……”
王诚脸色尴尬的撇过脸去,声音越来越小。
那次让柳飞这小子送情书的事情,可不是他做的,而是他这具身体原主所为。
只是这件事他很难和柳飞解释清楚,只能推说是少年意气之下的冲动之举,不代表自己真实意思。
但柳飞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行了行了,我知道嘛,那次只是你馋我姐身子了,才会气血上脑做出这种事情嘛,我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