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周围,海棠颤动。几瓣殷红花瓣凌乱落于深蓝宫衣之上。
“他”纤手拂去花瓣,见锦衣卫横刀大步向前迈进,立刻收拾心情,鬼鬼祟祟紧随其后。
“老叫花子,凭什么你就能扮作锦衣卫,本小姐只能装成内监?”
“你身形娇小,不符合锦衣卫的形象。做内监倒是恰如其分。”
“那你也可以陪我们一起装成内监啊!”
“本公子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不符合内监的形象。”
“岂有此理,你皮又痒了?想尝尝凤翎鞭的厉害么?”
珞尘从腰间取出短鞭,示威一般缠绕三圈于臂间。
鞭细如镯,艳红似血,可惜与内监服并不搭。若能头尾相连,静时当镯,动时当鞭,方配得上那雪白的臂膀,岂不妙哉?
景遥不禁想入非非。兴许他该再去求求歆耘妹妹,给细鞭加上银扣。
景遥笑意渐盛,他摸摸怀中袖珍漆盒,招呼珞尘靠近身边,将礼物递她手中。
珞尘小声嘀咕,老叫花子难得好心。她打开锦盒,原是一只银红准星。准星小巧,形似张嘴蛇头又似璀璨卵石。
珞尘取下短鞭,景遥将准星装于鞭梢。那准星似有灵性,刚接触到鞭身,咔哒一声自动咬合,严丝合缝,浑然一体。
鞭梢有了重量,不再如以前轻似柳条,抛甩出手时,目标更加精准。
景遥耐心讲解准星的作用,但珞尘忙着试验短鞭效果,根本没在意他说的话。拿谁练手呢?紫芙自是不行,附近也没有家丁,老叫花子如何?
珞尘睫毛忽闪,见景遥表情严肃戏谑全无,不禁吐舌。俗话说礼尚往来,哪有礼来鞭去的道理?况且上次把他打伤,不知他可大好。
她凝视景遥手臂,小嘴微启,“老叫花子,你……”
“托您的福,手臂健在,安然无恙。”景遥会意,晃了晃受伤的手臂。
“你是铁打的吗?都烧成那样了,竟然毫发无损。莫非你不是凡人?”珞尘若有所思。
“本公子是上天派来拯救你的恩人,是你的福报。”景遥转过头去,看高墙上趴着睡觉的猫咪。
“老叫花子,信口开河,看鞭!”
珞尘微笑着,突然出鞭,目标却是高墙上的猫咪。她力道柔和,有十足把握,不过是想逗弄猫儿,挠它痒痒而已。
鞭梢带着准星,呼啸飞过,眼见要拂上猫儿,忽然准星机关松动,于半空中戛然而止。一条火舌自准星喷出,缠绕着鞭身,逆向飞快窜上鞭柄,眨眼间已烧到柄末。
说时迟,那时快,景遥一脚踢掉燃烧的短鞭,珞尘重心不稳欲倾倒,景遥下意识伸出手去抱住珞尘,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
秋风扫起,雀燕飞过,猫儿醒来,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呲呲作响的火花引起它的注意,它歪着脑袋,好奇地盯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