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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只可远观

世上没有白得的假期。

郑秘书长将策划的重任给到王玲女士时,带到周一舟几乎就是顺口的事。“他们平时干那么多策划,肯定比我们专业。再说了,电视台不是让我们配合拍摄么,干脆他们来策划得了,想怎么拍怎么策。”

这理由简直让周一舟大开眼界,关键是,玲姐向她提需求的时候直言说,“你想要什么需求都提出来,我们负责给你落地,导演不就只要提需求就可以么。”

她是不是该感谢玲姐给她这么大实权?

不对,这不是重点。

周一舟严重怀疑,在这半年的合作中,她和阿哲的工作模式让外行人对“导演”这一工口有了很深的误解。

导演哪里只需要提需求,“会”提需求才是重点好吗!!

她什么都不会,提什么需求?比如这一板块,需要各科专科医生根据自己科室里所需的器官进行一个常识科普。讲什么讲到什么程度她统统不知道,这又不是合家欢那种唱唱跳跳的舞台能靠编的,这需求真的很难提好吗!总而言之,因为玲姐的举善荐贤,她在医院干了一礼拜文职工作。虽然不用出现场,但这“文职”也并不轻松,流程虽然简单,但是哪位医生先说,说什么,怎么说,一边补课,一边写策划,层层上报送审,严格程度几乎赶上审查。除此之外,还要在私下对接各专科医生在义诊的时候抽出宝贵时间来出席讲话。

不是她妄自菲薄,院线电影又怎样,能有这难?

从OPO出来又是晚上十点。

阿哲最近跟着科室里另一位协调员出差去乡下,有一位潜在的捐献者父母双亡,没有配偶,在直系亲属缺失的情况下,只能从他的兄弟姐妹身上下手。没办法,患者躺在ICU,他们又没办法对着昏迷不醒的人问一句“你愿意捐献自己的器官,帮助有需要的人吗?”

根据几条有限的消息来源,阿哲跟着协调员把相关派出所、公安局、叫不出名字的村庄、胡同的居委会都跑遍了,依旧找不到患者的兄弟姐妹,医院不能在病人或家属不知情的情况下擅自摘取器官,那是人贩子,医院有医院的章程,正是这种章程,约束着人与人之间的相处规范。

周一舟一边和阿哲通电话,一边去往医院门口的面店,实际上,她已经成了熟客。轻车熟路点了一碗肉丝面,她找了个空位坐下。

“那怎么办?今天玲姐去看了,恐怕就这两天。”

“明天我们再去他以前的学校问问,实在不行,就只能算了。”

阿哲所处的地方偏僻,就连信号都断断续续,周一舟又再询问了他下周一的会诊能不能回来,挂断电话,老板唱单的声音响起。

“加麻不加辣的麻辣肉丝面。”

她到窗口取了粮食,正回座位,发现邻桌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路医生?”她不请自来地在人家面前坐下,十分自然,“刚下班?”

被叫的人抬起头,笑眼相迎,“周导,你也才下班?”

……她怎么觉得路杨有点阴阳?

她叫他路医生难道不是政治正确,全医院的人都这么喊他,但请问周导?满附一院,知道的都直接叫她周周,除了路杨有谁这么叫她。

怎么有种阴阳怪气的感觉?

“别别别,还是叫我周周吧。”

路杨依旧笑着看她,仿佛刚才只是一个小小恶作剧,不足挂齿的那种,这会儿见人态度良好,便把目光放向她的面上,“加麻不加辣是什么口味?”

“就……加麻不加辣啊”这难道不是字面意思?

路杨的面很快上来,大家自顾自闷头吃面,再无任何寒暄。医院里刚才似乎有一阵大规模的忙碌,此时涌往外快餐店的人很多,她一抬头,又看到个熟悉的身影。

急诊科的人如其名美女医生。

还没来得及招手,美女医生目光在她和对面的人身上来回扫视,哪怕是坐下,也不忘在她身上凿出个窟窿。看了看眼前埋头吃面,不当回事的人,她有一丝丝尴尬浮在脸上。

从来都是她是美女医生的处境,怎么有生之年还角色互换了?

“你给舅妈送了个Ipad?”

怎么在这时候提这事?

舅妈什么的,在前面加个“我”字会死吗?

周一舟担忧的望了眼在她原本的位置坐下的人,坐立难安。

“借的借的,老师说想看韩剧,病房里的电视机搜不到。”

“舅妈还看韩剧?”路杨有些意外,把话题延续下去:“什么剧?”

有过五年长跑经历的周一舟,在这种事上一点都不迟钝,她知道自己被拉来挡枪了。

但她还是衡量了下亲疏远近,这忙,得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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