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尊是否在心里想着,那些东海海寇只是劫掠商船,偶尔骚扰沿海村庄,不可能来攻打县城这样城墙坚固兵备充足的城池?因为那得不偿失,而且也不可能成功。”
方跃的话语在胡知县耳边响起,仿佛猜中他心里所想一般。
胡知县有些不自在,道:“难道东海海寇真敢来攻打县城?这怎么可能?”
他有些怀疑方跃是县中一些商户派来的说客,平安县靠海,海上商路货运繁荣,很多平安县人要靠海运生存,东海海寇骚扰近海,几乎断绝了很多人的生路。
方跃道:“东海海寇一直在向我们白泉府近海一带聚集,本来就很可疑。现在我们平安县的渔船商船被他们劫掠骚扰得不敢出远海,海上商路几乎断绝,抢不到什么东西了,可是那些东海海寇还是盘踞在附近一带,不愿离去,他们在等什么?”
胡知县脸上的神情渐渐认真起来,虽然他绰号“糊涂知县”,但却不是傻子。
方跃又道:“而且我听我一位家中从事海运的好友说起,我们平安县沿海海寇越来越多,也就是说还有其他的东海海寇向这里聚集,等他们人数到了一定程度……几百海寇来进攻城池,那是他们在找死,几千海寇来,也能让他们死伤惨重,攻不进来,得不偿失,但若是上万海寇,甚至更多的呢?”
胡知县一下从坐着的竹藤椅上站起来,在院中来回踱了几步,回过头来,盯着方跃道:“这不过是你的猜测而已。”
其实他心里想的是,海寇要攻打城池,也不一定非要攻打平安县,隔壁两县比平安县更富裕。
胡知县道:“你特意来面见本官,陈说东海海寇的事,有何目的?”
方跃肃容道:“事关我们平安县满城百姓的身家性命,学生虽是区区一秀才,但力所能及的事,岂能不为?否则良心何安!”
胡知县一脸狐疑。
方跃无奈,只好转变表情,一脸不好意思道:“学生才学有限,能考中秀才已是极限,想着给自己谋一份前途。而且学生也是本县人士,若海寇破城,满城生灵涂炭,学生难道独能幸存?”
胡知县点点头,道:“你先回去,此事本官自有主张。”
“大人,大事不好了?”
就在这时,一个衙役急匆匆地闯进后宅中。
在场几个人面色都变了,这才刚在说东海海寇的事,难道东海海寇就开始攻打县城了。
胡知县手脚微抖,勉强压住内心的惊慌,喝道:“什么事如此慌张?”
那衙役道:“是王员外,有人发现王员外家一夜间全死光了,全家连丫鬟仆役六十余口,无一活口,而且死状诡异。”
“不是东海海寇攻城。”胡知县舒了一口气,而后蓦地瞪大眼睛,“你说什么,王员外全家六十余口一夜全死了?”
“是啊,王员外家怎么说也是县城中的大户人家,全家加上丫鬟仆役六十余口,一夜之间全死光了,夜里左邻右舍却没人听到什么动静,还是今天下午一个每天往王家送蔬菜的菜农发现不对劲,跑来报案,这才发现。”
胡知县眉头皱起,在他的治下发生如此严重的灭门惨案,问题很严重,当下也不及多问,道:“带本官去看看。”匆匆和衙役走了出去。
胡知县和衙役走后,院中就剩下方跃和胡知县的那个小妾。
方跃转头看向那个小妾,刚好那小妾也看向他,两人四目相对,小妾的目光越来越柔,越来越媚,似欲滴出水来。
方跃意识到不对劲,孤男寡女,徒惹一身骚。
“县尊忙于公务去了,在下也告退了。”
言罢,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