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么名堂?老子还以为这一百多斤要交代在这里呢,幸好这泡尿憋的紧,开阳贼自己先怂了!”
马三饱解开腰带,对准金汁锅酣畅淋漓的尿了一泡,周围的士兵哈哈大笑,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轻松感觉,谭世屯苦战多时已经撑到了极限,如果再次遭到猛攻,很可能会出现尿崩式的崩溃。
“感觉像是军情有变,臧霸那边可能出了什么意外……”
江岳有些不敢确定,情报来源两眼一抹黑的情况下,无法做出准确判断,只能根据常理进行推测,臧霸在战局有利的时候突然退兵,肯定有迫不得已的原因。
这种可能性是完全存在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才是三国乱世中的常态,臧霸和泰山四寇虽然都是一方豪强,但和环饲四周的袁绍、曹操、吕布相比实力还差的太远,就连小沛的刘备以及北海的孔融都有很大的威胁,这些大小诸侯无论哪一家出兵来攻,臧霸都必须全力应对,顾不得继续攻打即丘。
思维再发散一些,这件事还可能和系统里面提到的时空门有关,江岳虽然不知道时空门是什么,但只看字面的意思就知道这个东西肯定不简单,甚至会引发一场天翻地覆的大变,查阅系统信息可以看到,那座时空门就在小沛,而小沛和即丘之间的距离并不算远……
在城头上又等了一刻钟,吴敦的援兵赶到西门,谭世屯终于接到换防的命令,江岳和同伴一起走下城墙,迎面正好碰上全军的主帅吴敦,在一众将佐的簇拥下正要登上城楼。
“启禀辅天将军,此人名叫江岳,两日三场恶战,亲手斩杀十六名开阳贼,乃我屯中首功。”当着全军主帅和一众高级军官,谭世有意无意的夸大了江岳的功劳,把他和同伴一起取得的战果都算在江岳一个人身上。
“见过辅天将军。”
江岳把镔铁刀交给王克,上前扠手行了一个军礼,肃然平视吴敦,昂首挺胸的挺拔站姿令人无可挑剔,满身的创伤血污和破烂的铠甲,更带着一股扑面而来的杀气。
“真勇士也!”
吴敦悚然动容,上下打量着江岳,感慨不已:“即丘坚如磐石,全赖将士们浴血奋战,江岳战功卓越,理应重赏……嗯,你身上这套两当铠已经不能御敌,我正好有一领锁甲,虽然旧了些却还坚固,就赠与你吧。”
他笑呵呵地解下自己的锁甲,就要亲手为江岳披在身上。
这个“解甲披之”的套路似曾相识,吴敦笼络部下只会这一招吗?江岳毫不犹豫地……伸手去接:“多谢将军,岳定会不避箭矢,奋勇杀敌!”
鄙视归鄙视,这套锁甲可是好东西,做工精美,防护严密,在阳光下闪烁着明亮的金属光泽,比两当铠的防护力高了不是一点半点,更难得的是轻便贴身,穿上后几乎像软甲一样灵活,对江岳这样的近战步兵正合适。
“将军且慢!”
侯波突然抢步上前,激昂说道:“波自从追随将军以来,数年间身经百战,斩首夺旗不计其数,今日还在城头亲手斩杀两名开阳贼,见到将军这领宝甲后甚是眼热,请将军赏赐与俺!”
说到这里,侯波又转头对江岳喝道:“你不过是个小小的伍长,侥幸立下些许的功劳,在我面前也敢自称勇士么?想和俺争这领宝甲,就拔出刀来一决高低!”
这种场合下怎么打得起来?侯波不过是装腔作势罢了,江岳明知他的武艺高过自己,却毫不犹豫的从王克手里夺过镔铁刀,喝道:“想打就打,少废话。”
两旁将士连忙劝阻,马三饱更是大喊不公平,江岳力战多时浑身是伤,侯波在这个时候向他挑战,实在太卑鄙了。
杜服脸一沉,喝道:“放肆!两军临战之时,你等怎可私自械斗?不怕军法责罚吗?”
吴敦伸手拦住杜服,爽朗笑道:“哈哈哈,杜校尉不必动怒,两位勇士争勇夸功,非虎狼之士不会作此意气之争。但是杜校尉说的也不错,两位勇士都是军中栋梁,私自械斗万一失手,伤了自家袍泽就不好了……嗯,你们两个都想要这领锁甲,倒让我很为难啊。”
两旁将士纷纷大声叫喊,有支持江岳的,有支持侯波的,侯波虽然是个老资格的屯长,却意外的人缘很差,支持江岳的人反倒更多一些。
杜服微微一皱眉头,对吴敦说道:“江岳只是一名伍长,若是得了这领宝甲穿在身上,煌煌然立于两军阵前,难免引得万众瞩目,对他并不是一件好事。”这套锁甲太拉风了,穿上后一看就像个当官的,反而会给江岳带来危险。
“言之有理,嗯,侯波大小是个屯长,这领锁甲就赏给他吧,但也不能让江岳太受委屈……”吴敦左右看了看,命令一名贴身亲卫脱下身上的札甲,交给江岳。
“谢将军厚赠!”江岳朗声道谢,脸上的表情很平静,仿佛刚才那场风波并不存在。
吴敦微微颔首,对江岳的态度很满意。这套札甲远比不上那套锁甲,但是江岳并没有挑肥拣瘦,而是毫不犹豫的服从本将军的决定,说明此人并不是只知道一味争勇斗狠的莽夫……至于那个侯波,竟敢当众冒犯本将军的威信,哼!如果他不是杜服的心腹爱将,岂能容他如此放肆?
一段“辅天将军如此平易近人”的小插曲后,吴敦登上城楼,遥望远处的臧霸军营寨,刚才那副和蔼可亲,谈笑风生的神态全然消失不见,变得神情冷峻,目光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