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星光看到张振宇,卫阳春等人被挡在了半山腰,匆匆忙忙地跑下来,从身上掏出一包烟取出一支,給壮汉点上火:
"这些都是我朋友,杨爷在屋里等着他们,让我领他们上去,嘿嘿!"
卫阳春上前叫声:
"赖爷,辛苦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都是从沽城来的,这位就是我給你说过的张老板。"
"张老板,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他又给每位挎枪守山的恶汉递了一遍烟,回过身来向张振宇抱了抱拳:
"不好意思,这是杨爷的规矩,没有熟人引见,一般生人不可以擅自进山。"
这段路铺上了光溜溜的小石子,若不是经过特工训练的人,或者是毫无武术修为,脚力不稳容易摔跤。
因此,路程虽然不远,可走起来十分吃力。
滴水山庄赫然在目:
但见亭台楼宇掩映在假山怪石和花坛盆景之中??
一栋古色古香的别墅式建筑耸立在眼前。
两挺机枪架在房屋前坪的两边,机枪以沙袋作掩体,火力交叉封锁住路口。
如果不是赖星光事先打了招呼,上面机枪一响,谁也休想前进半步。
杨以升的门生弟子耀武扬威拿刀的拿刀,拿枪的拿枪在屋子前走来走去。
赖星光压低着声音:
"现在风声很紧,主要是红党死灰复燃,据说又杀回来了,以前,杨爷和楚爷联手杀了不少红党的人,这会主要是防着红党前来复仇。
张振宇的脸上掠过一丝诡异的怒火,一看已经来到了大门口,就把这团怒火压在了心底。
卫阳春的两个哥哥卫阳清和卫阳学都是死在这帮人的手里。
卫阳春自己做的是隐蔽工作,对于劳动者联合会的工作只是在背后策划,因此幸免于难??
来到大厅,正中的虎皮椅上坐着肥头大耳的杨以升。
四面用铁架支起的火盆里正在熊熊燃烧着木炭的火焰。
因此大厅的温度比外面高了许多,杨以升的那些徒弟敞开胸襟露出肚皮,人人身上都挎着盒子炮,有四个穿着虎皮短妆的,身上多了一把大刀。
这样的气氛要是常人吓都会被吓死。
赖星光作为云雾山庄的金矿矿主,也算是颇有面子,他朝杨以升抱了抱拳:
"杨爷,这位就是我给你说过的张老板张爷,他是从沽城来的。"
杨以升有些藐视的"嗯"了一句:
"小地方来的!"
他鼓起牛一般的眼睛看了一眼左边的大徒弟樊金龙,抬了一下头。
樊金龙立即会意,师父懒得理这帮小地方来的人,叫他先探虚实。
他左手抱住右拳,朝张振宇抬了抬:
"这是我们的地盘,一切都是我们说了算,张先生来此何干哪?"
张振宇来自沽城,他的后台是南京戴笠。
戴笠根据国民政府的指示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备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军统局),戴笠的后台又是谁?戴笠的后台是蒋委员长。
张振宇知道杨以升内心有轻视自己的意思,故意让徒弟来探虚实。
于是他并不理会这些,假装没有听到对方在说话。
看到对方没说话,樊金龙只以为对方的来头大,背后的靠山硬。
于是用江湖黑话说道:
"山中有老虎,猴子休想称大王。"
张振宇心中一乐,这算什么狗屁江湖黑话,干脆跟他来个混水摸鱼: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奉陪!"
"脸红什么?"
"屋子里烧着炭火,温度高,热的。"
"怎么又黄了?"
"刚才江风拂面,冷风吹的??"
樊金龙正准备再开口,杨以升喝斥一声:
"退下!"
刚才他们那乱气八糟的所谓江湖黑话,杨以升翻遍了所有的绺子帮切口,都没有什么屋子里烧着火盆,温度太高之类的,显然,他这是在胡编乱造。
这就证明,这人的来头一定非同凡响,根本没把我滴水山庄放在眼里。
大徒弟樊金龙被师父当众喝退,老老实实地站到一边。
杨以升坐久了欠了欠身:
"原来你是张老板?"
这才有点谈话的味道,张振宇长吁了一口气:
"正是,我叫张振宇,张是嚣张跋扈的张,振宇嘛,就是振破宇宙的振宇。"
杨以升不禁打了个喷嚏。
这是寒颤开始前,因肉体哆嗦造成的生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