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到了这里,周清喜似乎找不到更多的问题,只好看向柳凌。
柳凌因为马才刚刚的惊恐,深刻认识到自己满脸血污的脸已经严重影响到别人的视觉,赶紧把扔在地上的面纱,重新戴在了脸上。
即便如此,马才对柳凌仍然惧意未减,只要柳凌每靠近他一步,马才便要后退一步。
柳凌无奈,只好停下脚步,这才问道:“马才,以你对王二连的了解,那个无赖会不会是王二连的亲族?”
“不会!不会!”马才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王二连其实并不是京城中人,老家属于浙江人,在王二连七八岁的时候,由于地里庄稼旱涝不保,百姓们号寒啼饥,尸横遍野。
王二连也是在那时候,失去了父母、兄弟姐妹,成了一个孤儿。后来王二连为了填报肚子,就到了一处山坳当了一名矿工。几年后,发了一点小财,这才在京城买了这所小院,娶妻生子。”
“那他就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亦或者是那个无赖觊觎王二连夫人的美貌,这才死皮赖脸……”
马才连连摆摆手,道:“你说的这些根本就是无稽之谈。王二连生性质朴敦厚,与周围邻居从来就没有拌过嘴;而他的婆娘也是柔心弱骨,看见人就面红耳赤,每天以偌大的头巾遮面,怎么会招惹上那种无赖?”
问了半天,竟然还是没有头绪,柳凌不免大失所望。
……
日不移晷,转眼就到了午时,阳光灿然明亮,阵阵暖意包裹着人的身体。
然而,柳凌面色低沉,眉头紧蹙,用手使劲捏了几下鼻梁,看着马才走远的背影,伸手把周清喜从椅子上拉起来,自己则坐在了上面,微眯眼睛,认真思考案情的始末,片刻过后,饥肠咕噜的肚子仍然没能让她从思绪中回转回来。
突然,柳凌如同被雷击一样站了起来:“既然所有的事情看似毫无头绪,唯一的突破口就只能到人证刘岩的身上去找。”
周清喜疑惑不解:“刘岩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哪里还能寻到更多的蛛丝马迹?”
春日慵懒,微风拂面,柳凌禁不住打了一声困倦的哈欠:“我也不知道,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或许可以……对了,师兄,你另派几个人把王二连一家四口先暂时放到义庄。
天气马上临近初夏,我担心越来越炎热的天气会让尸体迅速腐烂。在没有找到凶手之前,最好用冰棺安置,万一需要复检,对着保存完好的尸体还不至于抓狂。”
周清喜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一切都按照柳凌的安排准备,拉尸体的两辆马车也已经驶进了王二连的院子里。
等处理好尸体,柳凌尽可跟着周清喜、徐韵他们一起回到县衙,两个月没见到师父了,柳凌甚是迫不及待。
不过,这一次能够侥幸躲过老鸨的追踪,柳凌感到从未有过的喜悦。心情爽然,禁不住撑开两条胳膊,再次重重打了一个哈欠,眼泪都给带出来了。
柳凌只好用袖头擦拭,结果袖头上沾染了许多还没有完全干枯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