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越想越觉得王爷翻窗户这事滑稽,想笑又不好笑出声,只鼓着脸使劲憋着,手里的匕首也跟着一抖一抖的,撬半天都没将窗户撬开。
李钧在一旁黑了脸,“你若想笑就笑,千万别憋着。”
“谁想笑了?属下没笑。”白虎不自然的哼哼了两声,手没抖了,肩膀却在不停的抽抽。
李钧看着更是心中有火,夺过白虎手中的匕首用力一拨,窗户开了。
“王爷!”
黑漆漆的屋内,陈禄淡然站在窗前对李钧拱手作揖。
屋外的雪光衬着他的脸有几分沉静,从里到外透着坦坦荡荡,丝毫没有觉得呆在李钧和晏姻屋内有什么不合适。
“……你怎在本王屋内?”
突然在自己和晏姻的卧房内见到个男人,李钧愣了好半天才紧紧喉咙说出一句话,随之浑身上下不自在。
若是白虎,他会让白虎滚出来。
但晏姻在屋内,白虎不会进去。
可是陈禄…
“属下奉王妃之命在此护她……”
“王妃好好的要你护着做甚,还不快滚出来。”
陈禄一句话未说完,白虎扫了一眼李钧,见他神情复杂,赶紧呵斥了陈禄一句。
陈禄垂首答了声是,从容翻出窗户顶着风雪去了。
“王爷,您早些歇着,属下告退。”
白虎拘谨着脸陪李钧站了一会,着实尴尬,不知屋内是个什么情景,但感觉李钧周身一团火气暗流涌动,他觉得还是先溜为妙。
刚作势要抬腿,李钧说话了。
“本王以后不想再看见陈禄。”
“是,属下明白。”
这事白虎能不明白。
一个男人夜半逗留在王妃屋内,哪怕他是衷心护主也不行,但要如何处置陈禄,李钧没说,白虎掂量着分寸去了。
屋内,李钧拉着脸在黑暗中站了半晌,心中义愤难平。
他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搭讪的曹玉君,而他的王妃呢,主动邀男人入内室,还美其名曰护她周全。
屋外诸多暗卫护她不得,非得找陈禄,非得找其他男人?
越想越气,李钧至窗前掀开帘帐,忽然一个小脑袋从被子里探了出来,“父王!”
是李萧。
“母妃冷,我给她取暖冷哩!”
“父王给母妃取暖,你回去睡。”怔愣了一会,李钧伸手抱起李萧至门外,喊来一个嬷嬷,把李萧抱回自己屋里去。
再回来,刚才还拉扯着不让他抱李萧走的晏姻闭眼不动,又睡着了。
“姻儿。”李钧脱衣上床轻喊了一声,未得到回应。
“姻儿。”再喊还是如此。
李钧没什么耐心了,翻身搂过晏姻,也不管她是否真有隐疾,一只大手游移片刻,拉开衣带探了进去......
“你放开我~嗯~”
晏姻再不能装死了,想挣开李钧,却身体发软,没几分力气,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飘。
对李钧的醋意,恨意都随一晚的粉融香汗烟消云散。
至黎明,晏姻方惊觉,积蓄了这几天,李钧行啊!
而侧身假寐的李钧更是心中狂喜。
他的王妃根本就没有隐疾,她之所以躲避,完全是因为那七日里,他吓到她了。
不由得,李钧心中升腾起万般柔情,转身要揽晏姻入怀,却吓得嘶一声缩回了手。
床内侧,晏姻呈侧卧之姿,半露削肩,一手撑着头,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你...你是还想要吗?”李钧问道。
这样一个风花雪月的清晨,晏姻又以这种姿态示人,很难不让人误会。
但晏姻不是。
她咬唇垂眸深吸了一口气,拿出一根手指戳在赵祺喉间,“说,昨晚万象楼是怎么回事?”
为这。
李钧勾唇一笑,抓过晏姻的手附在自己胸前,把在万象楼的事给她讲过一遍后,反问道,“你昨晚是故意让陈禄来气我的吧?”
晏姻带着一抹俏皮的笑,手指在李钧锁骨处轻抚,不承认也不否认。
只喃喃道,“我发现陈禄和你有些相同之处,似在模仿你,而且…”
说到这里晏姻拉长了音。
“而且如何?”李钧紧张了几分。
“他似乎有意无意在引诱我。”
闻言,李钧默了默,蓦地放开晏姻坐了起来,“你再睡会,我该起了。”
晏姻不知他这早起要做什么,反正这么冷的天她是不愿早起的,翻身卷过被子睡去,至午饭时方起。
吃过饭便被皇后召进了宫。
不出所料,正是为昨晚李钧在万象楼偶遇曹玉君一事。
自家夫君,晏姻信得过,自然是据理力争,把皇后气得半死。
在此过程中,她亦未错过试探皇后的机会,但试探过后她得出结论,皇后并不是杀害周氏一行的凶手。
徐氏不是,皇后也不是。
晏姻毫无头绪,坐在回家的马车里冥思许久,豁然想开,让车夫直接去了赵棘家,写封信差人送回晋王府,带着红绫往滨洲去了。
一个月后。
杨太妃顺利迁葬,陵寝建造得隆重肃穆。
从迦兰国赶回的宜安长公主携女儿苏丹公主为母摔丧驾灵,并无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