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这里,应有尽有,这覃州城里有的,店里都不缺。您可能不是本地人,不知道咱这园子,是方圆百里最出名的。
您看,今夜这外面不是有什么灯会嘛,生气得很,不过,就算在这样的时候,咱们店里仍旧客满,那还用说吗?明显就是很受欢迎!
您要什么,准是二话不说就给您办周到了,这可是我们店的办事风格。”
他的嘴里啪嗒啪嗒念了好一会儿,依旧没有停下的趋势。
风辞簌听得有些倦了,随口就是道了句:“招牌的都上来。”
“好嘞!小公子您请等着!”
小二的眼里闪过跳跃的火苗,兴奋地转过身,终于兴冲冲地跑下了楼。
二楼的窗边敞着,今夜月光柔和,凉风清幽,徐徐不断地从外面吹进来,浮在面颊之上,细腻得像是一双手清和地揉搓着,总是弥漫着一种悠然的畅感。
西池碎坐得端正,身形修长,一动不动,活像雕塑一般伫立良久,瞧着台下的生机乱起。
那双眼睛很久很久都没有跳动,仿佛定住了一样,好笑却又充满庄严的肃穆感。
他的身子动了动,吓得她一跳,以为他要干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
不曾想,那人纤长的眉睫一抬,月光混着屋内的光线洒在他的面庞上,幽深得像是一场逝去的梦境,遥远若星河,冷冽如风,俊朗浩远,在心里摇下场场波澜壮阔。
目光没有交汇,他只是漫不经心地为她倒了一杯热茶,转眼又恢复一个好下手的模样,昂首挺阔,面目凝肃。
手指在杯口处磨了磨,她的心绪转了转,试探地问道:“父亲……有没有说过,这场历练时间是多久?总不至于让我在这外面漂泊一生吧?”
“倒是不会。”西池碎的脸上一片淡然,镇静地回道:“您是……他的亲生女儿,得尽荣宠,人人艳羡,身在高贵,自然不能一直漂泊在外。若是小姐觉得在外实在太苦,那属下尽可请您吩咐。”
“吩咐什么?”风辞簌了然于心,知道他的意思是什么,却是故意问:“我这不是正在吩咐你?你心里究竟有什么坏念头,可别给我抓着,要不然,我就治你罪。”
“属下并无异议。”他的言行一派淡然,坐着的身体笔直端正。
楼下传来清澈的腔调。
“梨花开春带雨
梨花落春入泥
此生只为一人去
道他君王情也痴情也痴
道他君王情也痴
天生丽质难自弃……”
熟悉的乐调从心头跃起,风辞簌的头转过去,欣喜地在台上搜寻着。
俨然相同的调子勾出了几分愉悦之感,她的目光在台上那人身上打量。
一身繁琐精致的装束,粉白的面容里扮上斑斓的妆感,如娇似嗔,身姿修长,步履秀雅,婀娜多姿,像是上天裁剪的精心作品。
唇红眼媚,笑靥如花。十指纤纤长,娇媚地婉转摇曳着,视线里凝聚着嗔怒的光芒,直直落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