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酩迅速低了头,身影极快地缩进了马车。不过是一溜烟儿的功夫,车外就只剩下风昔年一个人孤零零地站着。
“喂,你们……”他的身体像是飞一般递上脚去,脚还未站稳,就在此时,马儿似乎受惊了,仰头长啸一声,冲了出去。
人群四散,车影渐失,那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风昔年急促地站住脚,难以置信地望着那一幕。周围嘲笑的视线纷纷而来,讨论的声音彼此起伏。
“瞧瞧他这副样子,肯定是做了很多缺德事了。”
“被丢下了,真够可怜的。”
“这好好的一个人,非要结什么仇家!看看,现在倒霉了吧!看这样子还不错,能配得上我家牛丫。喂,小公子,做我女婿愿意吗?管吃管住的嘞!”
“我家翠花也可以啊!”
……
耳边传来嘈杂的声音,七七八八的,吵的人耳朵生疼。风昔年低头望着地上的水渍蔓延,横眉竖目,好不凄惨。
“唉,等等小爷呀!病秧子,你就这样抛下小爷,小爷怎么回去啊!”
他已经不想顾忌周围的视线,撒腿就跑了出去。合着身上十分不舒服的状态,他的脸皱成了苦瓜,又是絮絮叨叨喊着:
“病秧子,你等等小爷啊!庆酩你这个死天杀的,给小爷我等着。”
如风一般的身影追了出去,转眼隐灭无踪。
离开了那片熙攘之地,落地时,四周静谧无声。风辞簌拍开扇子靠在柱子上休憩,似是探寻地说:
“我说你啊,是不是遇见仇人了?人都在叫我,你跑什么跑?”
“殿下是不是忘了什么?”他的身形笔直地立在一米之外,忽而沉沉地问。
她的心揪的一乱,呵呵笑着,要多真有多真。手指在脸上挠了两下,她悠然缓缓道:“忘了什么?”
他的目光徐徐移开,让她的心松了松,陡然凛冽的气场尽数歇去,变成了一抹闲情逸致。
“忘了……”西池碎的手缓缓挪动在腰间,指节翻动,声音清冷,“那是你的哥哥。在皇宫时,殿下就不喜和他交往。
属下以为,您见到他,定是不喜的。这一逃离,原本以为是合了你的意,不像是属下错估了。请殿下惩罚!”
“哦,这样啊!跑得好!”她拍掌鼓励,“你做得很好,我可不能惩罚你。”
“谢殿下!”
周围的风景晕着柔和的色彩,从那处出来后,恰巧落入了那堆花团锦簇之中,想来就是刚才那人口中所说的女子所在之地。
四周投来她们或是羞涩或是探寻的目光,风辞簌摇着折扇朝人递去媚眼,引得人群惊呼,面目熏染的场景频频出现。
还是西池碎看不下去,不得已开了口:“公子,请您注意自己的身份。您现在的所作所为,已经是无法无天了。这是女人的群处,不适宜我们落脚。”
她颇为郁闷地嗔道:“我的小西西啊,你怎么这样说呢?不是你说的,人家是女人吗?女人不是应该和女人待在一起?那多正常的不是吗?”
“公子,您……”西池碎万万没想到这人竟然做出这样有失体统的动作和话语,折身走了出去。
只是脚步匆匆,步履凌乱,身姿急忙,已然乱了方寸。
风辞簌瞧着那一幕,遮住嘴角笑了笑,踏着悠闲的步子跟上。
那人走得着实快,不想她出去一段距离后,俨然再也寻不到那道身影。她看了看四周,全然皆是男子的身形。
小桥流水,灯光掩映,江上还有船只行走的踪影。耳边不时传来人们交流的声音,无不都是:
“大哥,想好要怎么觅得佳人了?”
“幸得一美人左右相伴倒是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