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正韫等了会儿听他没了余话,又看他笔直的站着,没有丝毫的放松可言。
皱了皱眉道:“这是家中。”
“咱们父子自在的说说话,站着干什么?坐吧。”
雷云厉听言朝雷正韫看过去。
看了几息,他垂下了眼道:“时辰不早了,父亲早些歇息吧。”
“待到儿子从永州回来,再细细的向父亲禀报这些事情。”
雷正韫闻言点了下头:“如此也好。”
雷云厉揖手告退了。
李毅送着雷云厉出了府,折回去想雷正韫回话,就瞧雷正韫正盯着桌上的饭菜出神。
他顺着雷正韫的视线看了一眼,发现这桌上的酒菜一口未动。
皱了皱眉,有些不安的问道:“老爷,可是这饭菜有何不妥?”
雷正韫叹了口气,道:“这孩子离家太久了,生分的很。”
就像雷云珏所说,此后这家中的兄弟都是要相互扶持的,可今日瞧雷云厉这般,恐怕日后不愿与他们兄姊亲厚。
李毅道:“四公子本就寡言少语,这些年不在家中,自然生疏些。”
“待到把人接回来,相处些时日便就好了。”
雷正韫又是叹了口气:“希望如此吧。”说着站起了身,道:“撤了吧。”
李毅颔首称是,目送着雷正韫离开,这才唤人来把桌上的酒菜撤走了。
雷正韫先去了雷云珏的院子,父子说了会儿话,离开又去了宋氏的院子。
宋氏听说了雷云厉回来的事情,见了雷正韫自然要问上几句。
听雷正韫抱怨雷云厉与人太过生疏,便接话道:“莫不是当年把他送出京,他心中存了怨怼?”
雷正韫皱了皱眉,不确定的道:“应该不会吧?”
宋氏瞥他一眼,轻哼道:“怎么不会?老爷忘了他最是阴毒记仇的了吗?”
“小时候因着一把小木剑,都能把他兄长的鼻子打出血,过后还拒不认错。”
“现下他立了这么大的功劳,在新帝面前是红人,自然不把咱们放在眼里。”
雷正韫神色沉沉,皱眉不语。
宋氏想到什么,悲从中来,眼眶顿时就红了:“可他辛苦,咱们在京中却也不是高枕无忧的!”
“钰儿为了大业,手筋都被人挑了。”说着哭势愈重:“于一个武将而言,这般打击可谓是最诛心的了。”
雷正韫也是武将。
宋氏所说的,他能理解。
这些日子,他看着雷云珏的痛苦,对晏珩的痛恨便与日俱增。
搁在膝头的手慢慢的握成了拳:“这仇,我会报的。”
宋氏看他一眼,擦了擦眼泪道:“何止是仇?”
“他日新帝论功行赏,咱们钰儿必须也要占一份!”
雷正韫闻言皱了皱眉:“这如何是我能做主的?莫要胡说了!”
“我不管。”宋氏耍起了无赖:“你去求新帝也好,把旁人的给钰儿也罢。”
“钰儿这手断不能白白的毁了。”
雷正韫瞧她如此,有些头疼。
却也知道伤在儿身,痛在娘心,不好与她争执什么。
只是道:“不早了,歇息吧。”说着躺下睡了。
话虽如此,但宋氏的话却是给雷正韫提了醒,难寐的时候不免琢磨起了雷云珏的后路。
京中的情况一日的平顺过一日。
登基大典按部就班的准备着。
虽然福王还未登基,但百官百姓已然视他为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