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洗澡回房。
王春生动作麻利地在地上打地铺,沈枳瑶小手抓着被子,有些紧张地低声说道:“春生哥,要不你还是上来睡吧?我睡觉很安分,不爱动,占的地方小,我睡里面一点,不会挤着你的。”
她的话音刚落,窸窸窣窣的声音停住了。
她似乎感觉到王春生扭头往她这个方向看了过来,沈枳瑶不自觉地放缓了呼吸,硬着脖子又说了一句:“外面飘细雨了,地表都是泥土,难免潮湿,夜里凉,你睡地上很容易着凉。”
王春生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动作麻利地收拾铺盖。
大概三四分钟后,沈枳瑶看见王春生的身影摸到了床边,她刚想往靠墙的那边挪,王春生就突然开了口:“你放心,我不碰你。”
沈枳瑶愣了一下,心里松了一口气。
其实想想也知道,王春生这个时候是不会碰她的,在原文里王春生跟原主虽然有两个孩子,但他们的第一次也确实是原主主动的,并且还哭哭啼啼地控诉王春生不是好丈夫。
当然,那种事,沈枳瑶做不出来。
但愿,他们可以相安无事。
沈枳瑶往床里挪,身子僵硬得几乎贴着墙面,一动不动,大气都不敢出。这还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跟没有血缘关系的成年男人躺在同一张床上,她紧张。
王春生其实也有些紧张,摆在身侧的大手紧握成拳,冒出热汗。
这是他除了他妈和妹妹之外第一次靠一个女人这么近。
这个女人还是他媳妇。
鼻息间飘荡着淡淡的幽香。
明明大家都是用皂角,可她身上的味道就是不一样,似乎比旁人都要好闻一些。
紧闭着双眼,两人中间隔着两个拳头的距离,各怀心事。
漆黑的夜里,似乎只能听到彼此细微的呼吸声。
翌日,细雨变成了中雨,连绵不断地从天空降落,砸在院中的低洼处,泛起一圈一圈的小水浪。
张翠花在厨房里忙活,见沈枳瑶和王春生一起走过来,笑咪咪地说:“前两天你们刚种上苞谷,现在就下雨了,苞谷在地里有水份,能长好。”
王春生点头,又抬眸从窗户往外看,瞧见远处的山峰被雨幕遮掩,只看得见朦胧的轮廓,他说:“一时半会,雨不会停,我只请了五天假。”
雨如果不停,他走了,地里的活就难做了。
张翠花听出了王春生的话中之意,笑眯眯地说:“没事,家里的活你不用惦记,慢慢来,实在做不完就不做了。”
王秋收立马凑过来,拍着小胸脯,眸光熠熠地保证道:“哥,你放心,就算你不在家,我也可以上山种地的。”
他是男子汉,种地养家,天经地义。
王夏果笑眯眯地接话道:“是的,哥,你别操心。这两天,咱们都把最远的地给种上了,就算你走了,我们种近处的,也能轻松一些。”
最……最远的?
难怪昨天她跟着走了那么远的路。
吃过早饭,雨还没停,反而越下越大了。
王秋收和王夏果把饭桌擦干净当做书桌,在做作业。
张翠花坐在灶台边上时不时往灶台肚里添一根柴火,手里拿着一双只做到一半的布鞋在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