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她也懒得再想了,便和姜莞告辞。
姜莞不乐意:“我的事儿,你还没说呢。”
她来找姜薇,一是问她为什么不嫁,二来其实也有讨个主意的意思。
她自小和姜大太太不怎么亲近,也没个能说知心话的人,和七姑娘姜莹两人玩得倒好,可她也是个没主意的。
姜薇望着西斜的春阳,有些牙疼地咧了咧嘴:“这事儿你还没主意呢,你叫我怎么说?再者说了,这婚姻大事,也没我们说话的份儿对不?”
一句话说得姜莞气红了脸,冲着她连声冷笑:“好好好,我算是知道你了,我拿你当个知心的人,你只管满嘴胡话糊弄我!”
说着,就又有点想抹泪儿。
姜薇就无奈了,放缓语气道:“我不是糊弄你,这事我是真的没法说!我眼下劝你别嫁,你将来过不好,怕不是要怪我。我若劝你,不管不顾的,只管抓住这个人别撒手,将来你过得好则已,过得不好,我还得落埋怨对不?”
婚姻大事,这是很个人的事儿,但凡有点法子,她都不想多嘴。不止眼前,前世也是。
不过,她见姜莞一副眼红鼻红,茫然无措的样子,又有点不落忍,想了想就道:“我不敢和你说,让你必须必须怎么样,但就我自己来说,靠别人好心施舍来的亲事,我是不会要的!”
真要接了这样的亲事,后半辈子不得憋屈死啊。
其实这话已经算是多了,姜薇便是有满心的话想说,也只能死死按下。
又问了些姜老太太等人上京的事儿,便笑拍着她的胳膊道:“天儿真不早了,三姐姐赶紧回吧,回头若得了空子,心里烦了,你再来庄子里散心找我。”
姜莞闻言神色间十分意动,吓得焦妈妈一把抱住她的腰,姜莞就气红了脸。
姜薇见状笑了笑,转身上了韩大郎的牛车,一径往西市而去。
原她想,时下没有专卖种子的铺子,她想要买的东西怕是一时下不太好寻,哪想到,到了专卖杂货的西市,只问了两三家铺子,便寻到了苜蓿和紫云英的种子,还有一种姜薇从前只在种田文中瞧见过的肥田萝卜的种子。
每样种子还不少,约有两三斤的样子,一时下足够她用了。出来一趟办成两件事,姜薇自是高兴。
她跟着姜莞跑了这大半天,又经历了接二连三的事儿,着实有些累了,坐在车上脑袋放空,面朝西,定定看着春日里格外瑰丽的晚霞发呆。
正看着,眼前一闪,闪过一个人影儿,那人边走边回头,似是在打量她。
姜薇回神定睛一瞧,却是个手持破卦幡的老者,六七十岁的年纪,身上胡乱套着一件月白色的宽大袍子,乱遭遭的胡须,乱遭遭的头发,脸上也是风尘仆仆。
他原正吹胡子瞪眼,怒气冲冲瞪着她,好似她借了他的米还在他的糠似的。
一见她看过去,老者把手里的卦幡重重往地上一顿,胳膊一抬,就在姜薇以为他会冲过来暴打自己一顿时,他把袍袖一甩,大步往前走了。
毛病吧!被吓了一跳,也被瞪得莫名的姜薇,愤愤冲着他背影瞪过去一眼,头往前扭去。她根本不认得这人啊……
一个“啊”字没浮上来,她身子猛然一僵,不对!这一辈子不认得,不代表上一辈子不认得!莫非这老者也是个重生者?
她一个激灵,再度朝老者看去,正好那老者正往这边看来。这一回他目光中似乎带了点审视和疑惑。
姜薇:“……”
不知道是她脑补过度还是怎么样,她竟然看懂了这老者的意思。
他是在疑惑,自己不该出现在这里,又或者是不该以这种状态出现在这里。
这个状态,不是指她的处境,而是他似乎瞧出了自己的灵魂状态和从前完全不一样!
擦,这就有点玄幻了哎!
一个重生者一个穿越者,已让够让人头大了,再来一个重生者,还是一个似乎精通玄学的重生者,那这个小世界岂不是要乱了套了?!
一时间,各种繁杂的念头在脑海中呼啸而过,有那么一瞬间,姜薇想跳下车,跟不久前当面问林夙那样,揪着那老头问个清楚。
毕竟,她也一直好奇担忧,姜五这个作死小能手,上一辈子到底作了多大的死。
可她又有点不想打破眼下的平静生活,她真的只是来种田的哎!
正犹豫间,就听韩大郎惊喜地喊了一声:“爹?”